了出来,红光满面,显然刚才的“小插曲”并未影响他分毫。
他经过我身边时,脚步甚至没有丝毫停顿,眼神随意地扫过,如同掠过一件摆放在走廊里的无关紧要的装饰品。
我静静地站在原地,背脊依旧挺得笔直,像一株在寒风中沉默扎根的植物。
直到他走远,脚步声消失在宴会厅的方向,我才缓缓抬起手。
摊开的掌心里,那几粒被体温焐得不再冰凉的碎玉,安静地躺着。
指尖捻起其中一粒最细小的,对着走廊壁灯昏黄的光线。
灯光下,那粒碎屑内部,极其细微的、几乎肉眼难辨的地方,似乎有一线极其幽暗的、近似于墨蓝的沁色一闪而过,转瞬即逝。
---那份报告抵达林家的那天,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山雨欲来的沉闷。
并非来自天气,窗外依旧是城市惯有的灰蒙天空。
那股沉闷,源自人心,源自林家别墅里每一个角落无声滋长的、压抑的暗流。
报告是直接寄到林国栋书房的。
彼时,周雅正端坐在客厅巨大的欧式沙发上,慢条斯理地修剪着一盆名贵的蝴蝶兰,动作优雅,眼神却有些心不在焉。
林薇则歪在旁边的单人沙发里,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不耐烦地划拉着手机屏幕,嘴里嚼着口香糖,时不时发出轻微的“啪嗒”声。
她面前昂贵的波斯地毯上,随意丢弃着几个印着奢侈品牌logo的空购物袋,像是无声的炫耀。
管家陈伯拿着那份薄薄的、印着“安泰基因健康中心”字样的文件袋,步履比平时沉重了几分,径直走向书房。
他的身影消失在雕花木门后,客厅里只剩下剪刀修剪枝叶的细微“咔嚓”声,以及林薇手机游戏发出的单调音效。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粘稠得如同凝固的胶体。
突然——“砰!”
一声巨响猛地从书房方向炸开!
是重物狠狠砸在实木桌面上的声音,紧接着是椅子被粗暴推开、刮擦地板的刺耳噪音。
林薇被惊得手一抖,手机差点滑落。
周雅修剪花枝的动作也骤然停住,指尖捏着的花枝被无意识地掐断,一小截带着花苞的嫩枝掉落在她丝质的裙摆上。
书房的门被猛地拉开,撞在墙上,发出又一声闷响。
林国栋冲了出来。
他脸色是一种骇人的铁青,额头上青筋暴跳,如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