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曲的蚯蚓。
平日里梳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此刻凌乱地散在额前,西装外套的扣子也被扯开了。
他手里死死攥着那份报告,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出死白色,薄薄的纸张在他手中剧烈地颤抖,发出哗啦啦的悲鸣。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像一头被彻底激怒、濒临失控的公牛。
那双精明的眼睛此刻布满了骇人的红血丝,目光如同淬了毒的刀子,越过客厅中央,带着一种毁天灭地的狂暴和难以置信的惊怒,死死钉在了林薇身上!
那眼神太恐怖了,不再是看一个不懂事的养女,不再是看一个需要管教的麻烦,而是像在看一个……带来灭顶之灾的、肮脏的赝品!
林薇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嚼口香糖的动作彻底僵住,鲜红的嘴唇微微张着,透出一种茫然的、被巨大恐惧攫住的呆滞。
她似乎想站起来,身体却像被无形的重锤击中,软在沙发里动弹不得。
“爸……?”
她下意识地、带着哭腔和极度的恐惧,喃喃地吐出一个字。
声音细若蚊蚋,充满了不确定和乞怜。
林国栋没有回答她。
他像一头失去了所有理智的困兽,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意义不明的粗重喘息。
他攥着那份“判决书”,一步一步,沉重地、带着要将一切碾碎的狂暴气势,朝着林薇的方向走去。
客厅里死寂一片,只剩下他粗重的呼吸和那如同丧钟般逼近的脚步声。
周雅猛地站起身,那截掉落的兰花枝从她裙摆滑落在地毯上。
她脸上惯有的从容彻底消失,只剩下惊疑不定和一丝不祥的预感。
她试图开口:“国栋,出什么事了?
那份报告……闭嘴!”
林国栋猛地扭头,赤红的眼睛狠狠瞪向周雅,那眼神里的暴戾让周雅瞬间噤声,脸色也变得煞白。
他的目光重新锁定在林薇身上,那眼神,已经不仅仅是愤怒,更夹杂着一种被欺骗了十八年的、深入骨髓的憎恶和……毁灭欲。
他走到林薇面前,巨大的阴影将蜷缩在沙发里的林薇完全笼罩。
林薇终于被那实质般的恐惧压垮,发出一声短促的、濒死小动物般的呜咽,下意识地往沙发深处缩去。
林国栋高高举起了手中那份颤抖的报告,像举着一柄宣判的铡刀。
“你——!”
他咆哮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