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伞骨裂痕处缠着根蓝色毛线——是她织围巾时剩下的线团,他曾笑说这颜色像她眼底的星光。
手机在枕边震动。
他点开朋友圈,看到共同好友转发的医院新闻,标题是“我院成功完成罕见肿瘤切除手术”,配图里穿白大褂的女人侧影有些眼熟。
他放大图片,看见她耳后新添的疤痕,像道细窄的月牙。
第二天,许嘉言鬼使神差地开车去了肿瘤医院。
挂号处的护士说:“林医生啊,她今天在住院部陪患者下棋呢。”
他顺着指引上楼,在走廊尽头看见她,白大褂下摆沾着块咖啡渍,正握着个老太太的手说话,无名指上戴着枚素银戒指。
“小夏。”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沙哑得可怕。
她转身,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很快化作温和的笑:“许先生,来看望病人?”
称呼里的生疏像堵墙,把过去八年的光阴都隔在外面。
他注意到她左手腕上戴着串木质手链,颗颗珠子磨得发亮,是那年他们在海边捡的贝壳磨成的。
“我……”他喉间发紧,目光落在她胸前的工作牌上,“听说你病了。”
她低头看了眼工作牌,指尖摩挲着“林小夏”三个字:“早就好了。
您看,现在还能救人呢。”
她语气轻松,像在谈论天气,“对了,恭喜啊,听说您太太生了个女儿?”
他忽然想起婚礼那天,她送的礼盒里装着双婴儿毛线袜,袜尖绣着小熊图案。
当时他嫌晦气,转手就扔进了储藏室,现在才知道,那是她化疗期间手抖着织完的。
“小夏,当年……”他刚开口,就被护士的呼唤打断。
她歉意地笑笑:“抱歉,有个患者要换药。
许先生慢走。”
转身时,白大褂带起的风里有股淡淡的消毒水味,混着若有若无的茉莉香——是她从前最爱用的护手霜味道。
他在医院花园里坐了很久。
雨又开始下,细细的雨丝织成帘幕。
远处传来孩童的笑声,一个小女孩举着把蓝色小伞跑过,伞面上印着卡通小熊,和林小夏织的那只一模一样。
手机响起,是妻子发来的照片。
女儿正抓着那只小熊袜往嘴里塞,妻子配文:“奇怪,储藏室翻出来的,谁送的呀?”
许嘉言摸出烟盒,抽出一支却没点燃。
雨水顺着伞骨裂痕滴在袖口,洇开小片水渍。
他忽然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