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她从前总说“雨天必定丢伞”,于是每次下雨他都揣着两把伞,一把给她,一把藏在身后——怕她嫌自己唠叨,又怕她真的淋湿。
可后来,他把藏在身后的那把伞,递给了别人。
暮色四合时,他起身离开。
经过医院公告栏,看见新贴的喜报:“林小夏医生与神经外科沈砚秋医生喜结连理”。
照片里两人站在手术室门前,她笑得灿烂,沈砚秋替她理着歪掉的领口,动作自然得像呼吸。
雨越下越大。
许嘉言摸出钱包,夹层里掉出张泛黄的电影票根,是他们第一次约会时的《雨中曲》。
票根背面有她的字迹:“希望以后的雨天,都有你送伞。”
他把票根折成小船,放进路边的积水里。
纸船漂出两步就散了架,字迹被雨水泡得模糊,只剩下“雨天”两个字,在浑浊的水面上浮沉。
手机再次震动,是沈砚秋的朋友圈更新:“某人说术后不能淋雨,所以买了十二把伞藏在家里。”
配图里,十二把颜色各异的伞靠墙而立,最显眼的是把蓝色小熊伞,伞骨裂痕处缠着根银色手链。
许嘉言关掉手机,任由雨水浇透全身。
原来有些伞,一旦松手,就再也捡不回来了。
远处传来教堂的钟声,他想起今天是他们分手七周年的日子。
雨水混着眼泪滑进嘴里,咸得发苦。
他终于明白,当年她在医院玻璃上画的那把伞,不是遗憾,而是句号。
雨还在下,但他知道,有些人的雨季,早就停了。
番外2·银镯沈砚秋视角消毒水气味里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茉莉香。
沈砚秋站在手术室门口,看着林小夏摘下口罩,发尾还沾着汗湿的碎发。
她习惯性地去摸左手腕,那里空空地只剩下道浅色疤痕——上个月她把贝壳手链送给了科室里失恋的护士,说“有些纪念品该让新故事填满”。
“想什么呢?”
她抬头看他,眼尾的笑纹像春天的溪水。
他伸手替她理了理歪掉的衣领,触到她后颈新长的碎发:“在想某人说要攒够三十把伞才肯嫁,结果第十二把就投降了。”
她耳尖微烫,锤了下他肩膀:“沈医生,手术室门口开小差,小心被护士长抓去写检讨。”
说话间,白大褂口袋里的手机震动,她掏出来看了眼,笑容淡了淡。
是许嘉言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