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地刻在了眼前。
窗外的雨声更大了,哗啦啦地冲刷着整个世界,仿佛要将所有痕迹都抹去。
我看着手中这张小小的纸片,它像一个来自地狱的指令,冰冷,不容置疑。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擂鼓一样撞击着肋骨,每一次跳动都牵扯着名为“白露”的那处伤口,钝痛蔓延至四肢百骸。
承认杀了她?
这念头本身就像一把淬毒的匕首,光是想想就足以让人窒息。
可这是她的“遗言”。
是她跨越生死界限递来的第一个锦囊。
她那双总是藏着狡黠笑意的眼睛,此刻仿佛穿透时空,正静静地凝视着我,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悲悯又残酷的平静。
她不会无缘无故这样做。
白露,她的每一个看似荒诞的举动,背后都藏着更深的、常人难以理解的逻辑。
就像她沉迷的那些犯罪谜题,答案往往藏在最不可能的地方。
去?
还是不去?
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缠绕上来,勒紧咽喉。
但一种更深的、被巨大谜团攫住的好奇和……一种近乎绝望的信任……压倒了恐惧。
如果这是她设定的谜题,那么“自首”,也许就是解开一切的第一个密码。
也许……答案就在警局里?
也许,她需要我搅动这潭死水?
喉咙干涩得发痛。
我猛地灌下半杯早已冷透的水,冰凉的液体滑下去,却浇不灭心头的焦灼。
窗外的天色在暴雨中透出一丝灰蒙蒙的光,黎明快到了。
忌日,到了。
我站起身,走向衣柜,手指僵硬地挑选衣物。
每一件衣服似乎都带着她挑选时的触感和气息。
换好衣服,镜子里的人脸色惨白,眼下是浓重的青黑,眼神空洞得像个被抽走了灵魂的提线木偶。
雨势没有丝毫减弱的迹象。
我撑开伞,推开公寓楼沉重的单元门,冰冷的雨点裹挟着风,立刻扑打在脸上,带来一阵刺痛。
街道空旷,雨水汇成浑浊的溪流,冲刷着路面。
偶尔有车灯刺破雨幕,像深海怪兽的眼睛,飞快掠过,溅起一人高的水花。
警局那栋灰扑扑的、线条冷硬的建筑出现在视线尽头时,我几乎耗尽了所有力气。
伞骨在狂风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推开那扇沉重的玻璃门,一股混杂着消毒水、汗味和某种无形压力的沉闷气息扑面而来。
值班台后面,一个年轻警察正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