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面刻着女真文“完颜”——这是女真贵族的姓氏。
他想起女真少年说过,姐姐曾许配给完颜部的猎手,而去年春捺钵,正是姑丈负责接待女真贡使。
五更天时,皇帝的行帐突然传来惊呼。
耶律阿古冲进帐内,只见辽穆宗捂着脖颈倒在血泊中,喉头插着半支断箭,箭杆上缠着女真族的狼头图腾布条。
帐内守卫皆被迷香熏倒,唯有姑丈的亲卫,正握着腰间空了的箭囊发抖。
“有刺客!”
姑丈冲进帐来,却在看见耶律阿古手中的银戒时骤然变色。
陈墨跟在后面,目光落在皇帝枕边的金盒上,盒盖内侧刻着细小的契丹文:“以血饲鹰,可致长生”。
雨停时,耶律阿古被绑进了姑丈的中军帐。
他看着姑丈将那枚银戒扔进火盆,火星中露出戒面内侧的萨满符号——与父亲手环里的青铜片一模一样。
“你父亲不该发现捺钵行宫的秘密。”
姑丈拔出腰间佩剑,剑身映出帐外被押解的陈墨,“当年太祖皇帝为求国运长久,在木叶山以女真贡民血祭,埋下‘厌胜之术’。
每十年需用生魂续力,否则国祚将断……”帐外突然传来海东青的尖啸。
耶律阿古的驯鹰奴冒死撞开帐门,臂上的鹰爪里抓着半块符纸,正是灰袍僧人之物。
陈墨趁机挣脱束缚,将怀里的《契丹国志》摔在火盆里,书页间掉出一片晒干的曼陀罗花瓣——这是迷香的主药,而昨日负责采购药材的,正是姑丈的亲信。
“你以为皇帝真的想征讨女真?”
陈墨踩住姑丈的脚面,汉靴底粘着的河泥里,混着几片金箔,“春捺钵的真正目的,是借女真‘叛逆’之名,行血祭之实。
你父亲发现了这个秘密,所以才被灭口……”姑丈的剑哐当落地。
帐外传来马蹄声,是皇帝的贴身侍卫统领率军赶到。
耶律阿古看着统领腰间的玉柄短刀,突然想起父亲曾说过,这柄刀是十年前女真贡使所赠——而那年,正是“厌胜之术”需要续力的年份。
“带下去。”
统领冷冷下令,“还有那个汉人,一起押进大牢。”
耶律阿古被按倒时,看见陈墨袖口的曼陀罗花粉正被风吹向火盆,腾起的紫烟里,他突然想起父亲信中的“石敢当”——那不是汉族镇宅之物,而是契丹语“杀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