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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青引苏相公花悦后续+完结

花想容M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第一章暮春三月的扬州,细雨如丝,缠绵着纷飞的柳絮,将醉月楼那朱红的雕栏浸润成一片朦胧的胭脂色。楼外运河上画舫穿梭,丝竹隐约,更衬得这座销金窟的纸醉金迷。花悦慵懒地倚在二层的湘妃竹帘之后,纤细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拨弄着帘上垂下的流苏。楼下大堂里,一群自诩风流的书生正为半阙残诗争得面红耳赤,喧嚣声隔着雨幕传来,只让她觉得无趣。她是醉月楼的头牌,名动扬州,一曲千金,素来只卖艺不卖身。多少富家公子豪掷千金,只为博她一笑,听她一曲。然而,在这浮华的表象之下,她心中却深埋着一块无法消融的坚冰。鎏金博山炉中,上好的沉水香已燃过了第三时辰,袅袅青烟描摹着寂静。忽然,厚重的门帘被掀开,龟奴捧着一个湿漉漉的锦盒,碎步趋近,带着一身水汽。他抹了把额前淌下的雨...

主角:苏相公花悦   更新:2025-06-03 19:1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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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苏相公花悦的其他类型小说《丹青引苏相公花悦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花想容M”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第一章暮春三月的扬州,细雨如丝,缠绵着纷飞的柳絮,将醉月楼那朱红的雕栏浸润成一片朦胧的胭脂色。楼外运河上画舫穿梭,丝竹隐约,更衬得这座销金窟的纸醉金迷。花悦慵懒地倚在二层的湘妃竹帘之后,纤细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拨弄着帘上垂下的流苏。楼下大堂里,一群自诩风流的书生正为半阙残诗争得面红耳赤,喧嚣声隔着雨幕传来,只让她觉得无趣。她是醉月楼的头牌,名动扬州,一曲千金,素来只卖艺不卖身。多少富家公子豪掷千金,只为博她一笑,听她一曲。然而,在这浮华的表象之下,她心中却深埋着一块无法消融的坚冰。鎏金博山炉中,上好的沉水香已燃过了第三时辰,袅袅青烟描摹着寂静。忽然,厚重的门帘被掀开,龟奴捧着一个湿漉漉的锦盒,碎步趋近,带着一身水汽。他抹了把额前淌下的雨...

《丹青引苏相公花悦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第一章暮春三月的扬州,细雨如丝,缠绵着纷飞的柳絮,将醉月楼那朱红的雕栏浸润成一片朦胧的胭脂色。

楼外运河上画舫穿梭,丝竹隐约,更衬得这座销金窟的纸醉金迷。

花悦慵懒地倚在二层的湘妃竹帘之后,纤细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拨弄着帘上垂下的流苏。

楼下大堂里,一群自诩风流的书生正为半阙残诗争得面红耳赤,喧嚣声隔着雨幕传来,只让她觉得无趣。

她是醉月楼的头牌,名动扬州,一曲千金,素来只卖艺不卖身。

多少富家公子豪掷千金,只为博她一笑,听她一曲。

然而,在这浮华的表象之下,她心中却深埋着一块无法消融的坚冰。

鎏金博山炉中,上好的沉水香已燃过了第三时辰,袅袅青烟描摹着寂静。

忽然,厚重的门帘被掀开,龟奴捧着一个湿漉漉的锦盒,碎步趋近,带着一身水汽。

他抹了把额前淌下的雨水,弓着腰,声音带着几分讨好与神秘:“花悦姑娘,这是那位苏相公留下的。”

他顿了顿,压低了嗓音,“说是…抵了听曲的资费。”

“苏相公?”

花悦眼波微动,思绪被拉回到三日前。

那日天朗气清,她难得登上了京城一处临街的高楼,倚栏远眺,看街市人流如织,本是排遣心中郁结。

目光游移间,一个背着陈旧书篓的身影撞入眼帘——一个典型的、有些落魄的赴考书生,行色匆匆,淹没在人群里。

可就是那么一瞬,花悦心头却莫名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悸动,一股源自血脉深处的熟悉感,让她鬼使神差地解下腰间绣着兰草的丝帕,轻轻一扬。

那帕子如同被风牵引,不偏不倚,正落在苏慕年微乱的发顶。

花悦眼波流转,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声音不大不小,恰好穿透街市的嘈杂,清晰地落入苏慕年耳中:“公子~这帕子可还合意?

要不要…上来听听奴家唱支曲儿啊~”苏慕年取下帕子,愕然抬头。

高楼上,那抹窈窕的身影在阳光里显得有些不真切,却美得惊心动魄。

他瞬间呆住了,张着嘴,一副被天上馅饼砸中、不知所措的模样。

花悦瞧着他这副痴傻的样子,心头那点莫名的悸动淡了下去,只道是寻常书生的呆气,不欲多言,转身便隐入了雕花门内,帘子随之落
下。

她未曾看见,在她转身的刹那,苏慕年眼底那瞬间褪去的呆滞,以及唇角一闪而过的、意味深长的笑意。

成了。

苏慕年捏着那方带着幽香的丝帕,抬步走进了金碧辉煌的醉月楼。

雅室之内,一曲清歌毕,余音绕梁。

苏慕年起身,拱手作揖,言辞恳切:“姑娘天籁之音,余音绕梁,在下感激不尽。”

侍立在花悦身侧的小厮立刻上前一步,摊开手掌,脸上挂着职业化的笑容,无声地讨要赏钱。

苏慕年脸上瞬间涌上窘迫的红晕,他局促地摸了摸空瘪的袖袋,目光带着几分无措和羞愧望向花悦。

花悦以帕掩唇,发出一声低低的轻笑,眼波却带着审视:“公子说笑了。

奴家虽在风尘,这一曲《春江花月夜》,也是多少扬州才俊千金难求。

您…总不能白听了去?”

“姑娘恕罪!”

苏慕年似乎更加窘迫,头垂得更低,声音也带了几分醉意般的含糊,“在下…在下实乃一介寒酸书生,此番进京赶考,盘缠…盘缠已所剩无几……”他抬起头,眼神迷蒙中带着一丝执拗,“不如这样…三日后,三日后的此时,在下必定给姑娘送来一样东西,保管姑娘看了满意,权当今日的资费,如何?”

他眼中那份因窘迫而生的认真,竟奇异地再次勾起了花悦心中那缕熟悉感。

——思绪回笼,花悦的目光落在那湿透的锦盒上,纤纤玉指拂过盒面冰凉的雨水,轻轻掀开了描金的盒盖。

盒盖掀开的刹那,一股陈年的墨香与潮湿的水汽扑面而来。

花悦的目光触及盒内之物时,瞳孔骤然收缩,指尖猛地掐进掌心,几乎要刺出血来。

盒中并非金银珠宝,而是一卷泛黄的宣纸。

小心翼翼地展开半幅,一幅笔触细腻的《瘦西湖烟雨图》映入眼帘。

烟雨朦胧,意境悠远,然而,在那断桥残雪的留白之处,几抹看似不经意的墨点,却赫然排列成一组特殊的图案——那是用银朱细细描摹的漕帮秘传暗号:“星斗密文”。

这密文,是她幼时,父亲在书房灯下,握着她的手一笔一画教会的,是独属于他们父女的秘密。

更让她心惊肉跳的是画卷两侧的装裱绫绢。

那看似寻常的云纹底子,在炉火旁炭盆微弱的光线下,隐隐透出极其繁复的暗纹——双头
蟒纹,当世唯有十年前被朝廷以“贪墨僭越”之罪满门抄斩的扬州织造局,才有此等胆量和工艺敢在贡品级绫绢上织入如此犯禁的纹样。

“淋了雨,倒是可惜了这古画。”

花悦强压下翻涌的气血,声音努力维持着平静,不动声色地侧身,挡住了身后可能投来的视线。

她佯装要将画轴拿到炭盆边烘烤,往火盆挪了半寸。

微弱的火舌舔舐着画卷边缘的绫绢,神奇的一幕发生了——原本空白的绫绢上,竟缓缓显露出几个用特殊药水书写的、暗红色的蝇头小字:“亥时三刻,盐船过燕子矶。”

窗外恰在此时一道惊雷炸响,惨白的电光撕裂雨幕,映得满室通明。

珠帘被猛灌进来的夜风撞得泠泠作响,如同碎玉迸溅。

花悦望向梳妆台上的菱花铜镜,镜中映出她毫无血色的唇。

这雷声…这雷声!

与十年前那个噩梦般的雨夜何其相似!

父亲被如狼似虎的官差从书房拖走时,窗外也是这样撕裂天地的惊雷!

而他最后挣扎着塞进她小小手心的那枚温润玉玲珑,内壁就刻着同样的双头蟒纹。

这个自称苏慕年的书生,他究竟是什么人?

是当年织造局惨案的遗孤?

是朝廷派来的探子?

还是…与父亲之死有关的仇家?

子时的更声刚在湿漉漉的空气中敲响,花悦已换上了一身最不起眼的深色布裙,用一顶宽大的鸦青色斗篷将自己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如同融入夜色的鬼魅,悄无声息地闪出了醉月楼的后门。

后巷狭窄幽深,雨水在古老的青石板上汇成细流,苔藓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湿冷的幽光。

花悦的心跳得如同擂鼓,每一步都踩在未知的危险边缘。

就在她刚转过一个堆满杂物的墙角时,一个颀长挺拔的身影毫无征兆地从暗处转出,如同早已在此守候多时。

苏慕年。

他撑着一把半旧的油纸伞,静静地立在巷口一株老槐树下。

竹青色的直裰长衫已被雨水浸透,呈现出更深的黛色。

伞沿垂下的雨帘,在他面前形成一道朦胧的水幕。

水幕之后,他的面容沉静如水,那双眸子深邃如古井,比这雨夜更加幽暗难测,哪里还有半分三日前那拘谨羞涩的书生模样?

“公子深夜在此,意欲何为?”

花悦的声音透过斗篷传出,带着冰冷的
戒备和不易察觉的颤抖。

袖中,淬了麻药的银针已悄然滑至指尖。

苏慕年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向前一步,默默地将手中的伞倾斜,稳稳地遮住了花悦头顶不断落下的冰冷雨滴。

他另一只手缓缓抬起,掌心摊开,赫然是花悦三日前遗落在雅室的那只精巧的缠臂金钏。

“姑娘果然识得星斗文。”

他的声音低沉而平稳,目光落在金钏内侧一处极其隐蔽的刻痕上。

那并非寻常花纹,而是一幅缩略的漕运暗桩分布图。

他用指尖轻轻点着图上第七个标记的位置,抬眼直视花悦斗篷阴影下的眼睛,语气带着一丝探究的玩味:“只是…在下愚钝,请教姑娘,这第七处暗码,刻画的究竟是蜈蚣…还是百足虫?

细微之差,所指之处,可谬以千里。”

冰冷的银针瞬间抵住了苏慕年裸露的咽喉,花悦的声音如同淬了寒冰:“公子既然能识得此物,就该知道,上一个胆敢窥探醉月楼秘密的人,尸骨至今还沉在运河底喂鱼!”

苏慕年非但不惧,反而低低地轻笑了一声。

随着他细微的动作,潮湿的衣袖拂过花悦持针的手腕,带起一缕极其清苦、带着草木气息的苦艾香。

这味道……花悦心头猛地一震。

三日前,他假作醉酒失态,将一杯药酒泼在了她的石榴裙上。

当时只闻到一股醒神的药味,未曾深究。

此刻细辨,那药酒的气息中分明混杂着化瘀活血的田七味道。

他……是故意为之?

还是巧合?

“那姑娘可知……”苏慕年的声音更近了些,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

他空着的那只手突然抬起,指尖看似随意地拂过花悦发髻间那支温润剔透的玉簪。

一支雕工极其精湛、栩栩如生的并蒂莲花簪。

冰凉的指尖触碰到肌肤,带起一阵无法抑制的战栗。

他的话语如同惊雷,在花悦耳边炸响:“这支出自扬州已故玉雕宗师‘鬼手刘’之手的并蒂莲簪……本该插在苏氏长媳的及笄礼上,作为传家信物,世代相传!”

“轰隆——!”

又一道惨白的闪电撕裂夜空,将昏暗的巷子照得亮如白昼。

就在这电光石火的瞬间,花悦的目光死死锁在了苏慕年因为动作而微微敞开的领口,一条褪色的红绳系着半枚残缺的玉璜,在闪电的映照下,清晰地泛出温
润的光泽,那上面雕刻的纹样,是双鱼纹。

与她妆奁最底层,用层层锦缎包裹着、视若性命的另外半枚玉璜,那断裂处的纹路,分明严丝合缝!

雨,下得更急了。

第二章谷雨时节,细雨霏霏,空气里弥漫着泥土与新叶的气息。

肃亲王府的排场却将这春意踏得粉碎。

十二口沉重的缠头箱子鱼贯抬入醉月楼,沉重的箱底磕在光洁的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震得人心头发慌。

花悦斜倚在暖阁的贵妃榻上,冷眼瞧着。

当那幅用极细的孔雀金线绣制的《洛神赋图》屏风被小心翼翼抬进来时,她唇边勾起一丝冰冷的嘲讽。

画中洛神凌波微步,衣袂飘飘,那眉眼,那神韵,分明是照着她的模样精心描摹的。

肃亲王的心思,昭然若揭。

令人作呕。

最后一箱被打开时,一股浓烈的、带着铁锈味的血腥气瞬间弥漫了整个暖阁,冲散了原本的沉水香。

箱内并非金银珠玉,而是一整块巨大的象牙,被镂空雕琢成不堪入目的春宫秘戏图。

更令人头皮发麻的是,那精妙繁复的镂空缝隙里,赫然嵌着几片细小、暗红、带着皮肉碎屑的——人的指甲!

仿佛在无声控诉着匠人被活生生折磨至死的惨状。

“王爷有令,”传话的王府侍卫面如铁石,声音毫无波澜,佩刀随着他躬身行礼的动作,“铛”地一声撞在雕花门框上。

刀鞘上镶嵌的一颗硕大东珠,在昏暗光线下流转着异样的华彩。

花悦的眼瞳骤然一缩——那颗东珠,分明是上月琉球使团神秘失踪的贡品。

肃亲王的嚣张跋扈,已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

花悦纤指随意拨弄着箜篌冰冷的琴弦,发出几个不成调的清音。

她没看那侍卫一眼,更未答话。

空气凝滞得如同灌了铅。

前院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和激烈的争执声,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死寂。

花悦微微侧首,透过暖阁半开的雕花窗棂望去。

雨幕中,她看到了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是苏慕年。

他正被几个如狼似虎的王府侍卫粗暴地推搡着,狼狈地跪倒在冰冷的、积水的青石板上。

他怀中死死护着一卷画轴,正是他带来声称要补题跋的《辋川图》摹本。

混乱中,画轴被撕开一道裂口,露出里面夹藏的一角靛青色纸张。

那特殊的颜色
和纹样,花悦一眼便认出,是朝廷严格管控的盐引票据。

而且看那票据的样式和印记,绝非小数目,这足以成为扳倒肃亲王贪墨盐铁、私贩官盐的铁证!

“一个穷酸书生,也配来求见花悦姑娘?

滚开!”

为首的侍卫狞笑着,抬起厚重的官靴,狠狠碾在苏慕年紧护画卷的手指上。

骨骼被挤压、错位的恐怖脆响,隔着雨幕和窗棂,清晰地传入了花悦耳中。

花悦的心猛地一沉,眼底寒光乍现。

她拨动箜篌的手指骤然发力,原本清越的弦音陡然转调,变得金戈铁马、杀气腾腾!

一曲《十面埋伏》的铮铮之音破空而出。

她倚着朱漆栏杆,对着楼下嫣然一笑,声音却如淬了冰的刀子:“这位苏公子昨日可是应承了奴家,要为我那幅心爱的《瘦西湖烟雨图》补全题跋呢。”

她眼波流转,落在那个正施暴的侍卫身上,带着一丝慵懒的威胁,“王爷若是此刻把他这双巧手废了……”说话间,她藏在袖中的手指微不可察地一弹,一道细微的银光闪过。

“嗤啦!”

侍卫腰间佩刀的华丽刀穗应声而断,落在地上沾满泥水。

“……王爷今夜,恐怕就听不成奴家特意准备的新曲了。”

花悦的声音依旧娇媚,但那笑容里已无半分暖意。

那侍卫动作一僵,低头看了看断裂的刀穗,又抬头望向楼上那个美艳却散发着危险气息的女人,眼神惊疑不定。

他最终还是缓缓移开了踩在苏慕年手上的靴子,冷哼一声,收刀退到一旁。

花悦不动声色地给身边伺候的小厮使了个眼色。

小厮会意,立刻小跑下楼,费力地将浑身湿透、右手已肿得发紫发亮的苏慕年扶起,半拖半架地带回了暖阁。

“回去禀告王爷,今夜花悦定当扫榻以待,恭候大驾。”

花悦对着肃亲王府的侍卫淡淡道,语气不容置疑。

侍卫们忌惮地看了一眼她,又瞥了瞥地上断裂的刀穗,终究是带着那十二箱缠头,除了那血腥的象牙雕,悻悻离去。

暖阁内,只剩下花悦、小厮和痛得冷汗涔涔的苏慕年。

花悦屏退小厮,佯装关切地为苏慕年处理伤势。

她拿起一瓶上好的金疮药,小心翼翼地为他肿胀变形的手指涂药,动作轻柔。

然而,就在她“不经意”转身去取干净布巾时,手肘“
意外”地碰翻了药瓶。

深褐色的药汁瞬间倾泻而出,不偏不倚,正好泼洒在苏慕年带来的那卷《辋川图》摹本上。

“哎呀!”

花悦轻呼一声,连忙去“抢救”画卷。

然而,令人惊骇的事情发生了:那药汁渗入绢帛,原本描绘的青山绿水、幽静辋川,竟如同被施了法术般迅速褪色、变幻,一张极其精密、标注着密密麻麻符号和线条的运河布防图,清晰地显现在画卷之上。

图中各主要码头、关隘、兵力部署点旁标注的符号,花悦再熟悉不过——那正是父亲当年书房暗格里那卷绝密图纸上所用的、花家独有的漕帮密符。

“姑娘真是好手段。”

一直沉默忍耐的苏慕年突然开口,声音因疼痛而有些沙哑,却带着洞悉一切的了然。

他猛地伸出未受伤的左手,一把攥住了花悦正在“擦拭”药汁的手腕。

苏慕年掌心粗粝厚实的茧子,重重地摩挲过花悦腕间一道早已愈合、颜色浅淡却依旧狰狞的旧疤。

“用硼砂混合茜草汁预先处理画绢,遇特定药液则显真图……这瞒天过海的改画秘术,还是令尊——已故的漕运御史花正清大人首创的吧?”

花悦浑身剧震,瞳孔骤然缩成针尖。

他怎么会知道父亲的名讳?!

他怎么会知道花家这绝不外传的秘术?!

甚至……连这道疤……她猛地垂下头,试图掩饰眼中的惊涛骇浪。

这道疤,是父亲被押赴刑场斩首那日留下的。

她躲在街角的老槐树上,眼睁睁看着刽子手雪亮的刀锋扬起,映出了她藏在枝叶后绝望的小脸。

父亲似乎有所感应,最后一眼望向了她藏身的方向。

她惊恐万分,仓惶跳下树逃跑,翻越院墙时,被锋利的琉璃瓦深深割破了手腕……“你到底是谁?!”

花悦猛地抬头,眼中再无半分柔弱,只剩下凌厉的杀意和刻骨的戒备。

她另一只手中一直握着的发簪,尖锐的簪尖已如毒蛇般抵住了苏慕年心口的位置。

然而,簪尖传来的触感并非柔软的布料或温热的肌肤,而是……一片凹凸不平、坚硬粗糙的疤痕。

苏慕年没有躲闪,反而迎着花悦的目光,用那只受伤的右手,猛地扯开了自己胸前的衣襟。

一片极其狰狞、如同活物般盘踞在他苍白胸膛上的巨大烧伤疤痕暴露在空气
中。

那疤痕扭曲蜿蜒,边缘虬结,隐约构成一个残缺而痛苦的图案——是龙纹!

虽被火焰破坏得支离破碎,但那形态,分明是皇家才能使用的五爪龙纹。

“十二年前,运河之上,肃亲王为逼问漕运机密,屠戮苏氏满门的那场画舫大火……”苏慕年的声音低沉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地狱里挤出来的,带着焚烧后的灰烬味道,“……混乱中,有一个小女孩,把我塞进了画舫上用来装裱字画的樟木箱里。”

他死死盯着花悦的眼睛,仿佛要穿透时光,看到当年那个同样满身伤痕、眼神绝望的小女孩。

“她浑身是血,手腕还在流血,却用尽力气盖上箱盖,对我说……”苏慕年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却无比清晰地重复着那句刻入骨髓的话:“‘别出声!

只有活着……才能报仇!

’”话音未落,他空着的左手已探入怀中,取下了那半枚一直贴身佩戴、温润如脂的白玉璜。

他没有丝毫犹豫,用璜角精准地按向花悦梳妆台上那个看似普通的妆奁底部一个极其隐蔽的凹槽。

“咔哒”一声轻响,精巧的机括弹开。

妆奁的暗格显露出来,里面静静躺着的,正是花悦珍藏多年、视若生命的另外半枚玉璜。

在花悦骤然收缩的瞳孔注视下,苏慕年手中的半枚玉璜,缓缓地、严丝合缝地与她暗格中的那半枚合在了一起。

双鱼合璧,首尾相衔,断裂处完美弥合,再无间隙。

当玉璜彻底合拢的瞬间,合璧处的玉质内部,竟因双鱼纹路完全连接而显现出一行极其微小却清晰无比的古朴小楷:“苏花之盟,永镇漕运。”

这八个字,如同惊雷,在花悦脑海中轰然炸响。

<“是你?!

画舫上那个……”花悦失声惊呼,脸色瞬间惨白如纸,眼中充满了极度的震惊和无法置信的复杂情绪。

尘封十二年、如同梦魇般的记忆疯狂涌上心头。

那场画舫大火,那夜,她并非无辜旁观者。

她目睹了肃亲王爪牙对苏家上下惨无人道的凌辱与屠杀,巨大的恐惧和刻骨的仇恨让她失去了理智。

她抱着同归于尽的念头,点燃了早已准备好的火油……她想烧死所有人,包括那个恶魔般的肃亲王!

大火吞噬了一切,就在她以为自己也将
葬身火海时,却看到了角落里那个瑟瑟发抖、与自己年纪相仿的男孩——苏家的幼子苏慕年。

鬼使神差地,在烈焰即将吞噬他的瞬间,她将他塞进了那个沉重的樟木箱,用尽最后的力气将他推入了冰冷的运河……她以为他必死无疑……她以为那场大火烧尽了一切……她从未想过,当年那个绝望的小男孩,竟然活了下来!

更从未想过,他会以这样的方式,带着两家血海深仇的真相,重新站到了她的面前。

而他们共同的敌人,只有一个——权倾朝野、血债累累的肃亲王!

第三章小满夜的更鼓声,闷闷地穿透醉月楼的重重帘幕。

花悦指尖抚过密室冰凉的墙壁,最终停在那幅宏大的《清明上河图》摹本上。

烛火跳跃,光影在她专注的侧脸上晃动。

她凝视着虹桥下那个卖炊饼的老汉——这是父亲苏文山独创的“火影画法”,唯有苏氏嫡传才知晓其中关窍。

随着烛焰的持续烘烤,画布上的墨迹仿佛活了过来,老汉佝偻的身影在光影变幻中逐渐扭曲、拉伸,竟显露出一名身披轻甲、手持劲弩的士兵轮廓!

“姑娘!

不好了!”

春桃几乎是滚进来的,发髻散乱,耳垂上一道新鲜的伤口正渗着血珠,脸色煞白如纸,“肃亲王…肃亲王带着大批甲士,杀气腾腾地往这边来了!

挡不住!”

花悦心头剧震,动作却快如闪电。

她迅速将怀中那份至关重要的《漕运图》残卷塞进身旁焦尾琴的共鸣箱暗格。

就在琴箱合拢的刹那,“咔嚓”一声极轻微的脆响从头顶传来。

一道黑影如鬼魅般倒悬而下,是苏慕年。

他手中那支乌黑的判官笔并非蘸墨,笔尖殷红如血——那是西域火龙血,遇风即燃,凶险万分。

“走水门暗道!”

他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不容置疑的紧迫。

话音未落,他已一把将花悦推向屏风后那幅《仕女游春图》。

判官笔如电光般点在画中一位侍女顾盼生辉的眼眸上。

“轰隆——”墙壁应声裂开一道暗门,尘土簌簌落下。

与此同时,肃亲王暴怒的咆哮已如惊雷般在门外炸响:“给本王搜!

掘地三尺也要把那贱人和密图给本王找出来!”

密道狭窄幽深,弥漫着陈年的霉味和尘土气息。

苏慕年却如履平地,在绝对的黑暗
中,他每一步都踏得精准,每七步便伸手在墙壁某处用力一按。

身后追兵的嘈杂和兵刃碰撞声被厚重的石壁隔绝,但无形的压力依旧如影随形。

他在第九个岔路口停下,俯身掀起一块毫不起眼的地砖时,一股阴冷潮湿的水汽扑面而来。

花悦探头望去,只见下方竟是一条奔涌湍急的暗河!

岸边,静静地拴着一艘小巧的乌篷船,船身上刻着清晰的双鲤戏水纹——这正是父亲生前最珍爱的画舫标记!

“抱紧我。”

苏慕年的声音在狭窄的空间里异常清晰。

他毫不犹豫地撕开自己的外衣,露出里面素色的中衣。

花悦这才发现,他这件中衣的内衬,竟是用极其珍贵、遇水不沉的“流云绢”所制。

两人跃入船舱,苏慕年迅速解开缆绳。

小船顺流而下,瞬间被暗河吞没。

苏慕年点燃一支磷火筒,幽蓝的冷光勉强照亮前方丈许。

借着这微弱的光,花悦赫然发现湿漉漉的石壁上,正有字迹如同水痕般缓缓渗出显现:“盐税亏空三百八十万两,铁证藏于《千里江山图》鹊华峰处。”

字迹尚未完全清晰,破空之声已至。

数支闪着寒光的箭矢撕裂黑暗,直取花悦后心。

电光火石间,苏慕年猛地旋身,将花悦严严实实护在怀中。

“噗嗤!”

一声沉闷得令人心悸的声响。

一支铁矢狠狠穿透了苏慕年的左肩胛骨。

浓重的血腥味瞬间弥漫开来,混杂着他衣袖间那缕独特的苦艾冷香,直冲花悦的鼻腔。

“苏慕年!”

花悦失声惊呼,声音带着哭腔。

她颤抖着手撕开他肩头染血的衣襟,想要查看伤势。

然而,当伤口下方、心脏上方约三寸处那道陈旧的月牙形疤痕映入眼帘时,她整个人如遭雷击——那疤痕的形状、位置,竟与她手中《漕运图》残卷上那个神秘失踪的官印纹样,分毫不差!

“别哭。”

苏慕年因剧痛而苍白的脸上挤出一丝安抚的笑意,染血的手指极其轻柔地抹去花悦眼角的泪珠,“十二年前,姑苏渡口,若非你拼死相救,我早已是枯骨一堆。

那时我便知你身份不凡,也立下誓言,终有一日,定要还你一个朗朗乾坤、清平世道……”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带着穿越时光的沉重。

暗河的尽头,一线天光骤然刺破黑暗。

小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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