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的光泽,那上面雕刻的纹样,是双鱼纹。
与她妆奁最底层,用层层锦缎包裹着、视若性命的另外半枚玉璜,那断裂处的纹路,分明严丝合缝!
雨,下得更急了。
第二章谷雨时节,细雨霏霏,空气里弥漫着泥土与新叶的气息。
肃亲王府的排场却将这春意踏得粉碎。
十二口沉重的缠头箱子鱼贯抬入醉月楼,沉重的箱底磕在光洁的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震得人心头发慌。
花悦斜倚在暖阁的贵妃榻上,冷眼瞧着。
当那幅用极细的孔雀金线绣制的《洛神赋图》屏风被小心翼翼抬进来时,她唇边勾起一丝冰冷的嘲讽。
画中洛神凌波微步,衣袂飘飘,那眉眼,那神韵,分明是照着她的模样精心描摹的。
肃亲王的心思,昭然若揭。
令人作呕。
最后一箱被打开时,一股浓烈的、带着铁锈味的血腥气瞬间弥漫了整个暖阁,冲散了原本的沉水香。
箱内并非金银珠玉,而是一整块巨大的象牙,被镂空雕琢成不堪入目的春宫秘戏图。
更令人头皮发麻的是,那精妙繁复的镂空缝隙里,赫然嵌着几片细小、暗红、带着皮肉碎屑的——人的指甲!
仿佛在无声控诉着匠人被活生生折磨至死的惨状。
“王爷有令,”传话的王府侍卫面如铁石,声音毫无波澜,佩刀随着他躬身行礼的动作,“铛”地一声撞在雕花门框上。
刀鞘上镶嵌的一颗硕大东珠,在昏暗光线下流转着异样的华彩。
花悦的眼瞳骤然一缩——那颗东珠,分明是上月琉球使团神秘失踪的贡品。
肃亲王的嚣张跋扈,已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
花悦纤指随意拨弄着箜篌冰冷的琴弦,发出几个不成调的清音。
她没看那侍卫一眼,更未答话。
空气凝滞得如同灌了铅。
前院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和激烈的争执声,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死寂。
花悦微微侧首,透过暖阁半开的雕花窗棂望去。
雨幕中,她看到了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是苏慕年。
他正被几个如狼似虎的王府侍卫粗暴地推搡着,狼狈地跪倒在冰冷的、积水的青石板上。
他怀中死死护着一卷画轴,正是他带来声称要补题跋的《辋川图》摹本。
混乱中,画轴被撕开一道裂口,露出里面夹藏的一角靛青色纸张。
那特殊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