类似金属的气味,闻久了让人胸口发闷。
尽头最深处那扇特制的门,尤为厚重。
门前的光线似乎也更暗几分。
男护士停了下来,拿出卡片刷过门禁器,绿灯闪烁,门无声地开启,露出一条窄窄的通道。
通道尽头,又是一扇门。
里面,应该就是……他住的地方。
通道里没有外界的自然光,只有壁灯散发出惨淡幽微的光芒。
“苏女士,医生建议探望时间不宜超过十五分钟。”
男护士刻板的声音在身后提醒,毫无感情色彩。
他没有跟进来,只守在通道入口。
我自己操纵着轮椅的电动按钮,缓慢地、无声地滑入那道窄门后的空间。
门,在身后无声地合拢。
这是一个完全不同的空间。
比起走廊的冰冷明亮,这里的光线异常柔和。
墙壁似乎是做了特殊处理的某种类肤质柔软材料,米白色,没有任何棱角转角。
天花板上只有一圈藏得很好的灯带,散发着类似月光的朦胧光晕。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熟悉的、令人作呕的甜腻气息——昂贵的顶级香薰蜡烛的气息,带着玫瑰、奶油和小豆蔻的暖甜,浓郁得几乎凝成实质。
正是过去三年里,厉昀每天亲手点燃弥漫在整个公寓里的味道。
这味道曾让我感到安全,如今只带来生理性的反胃。
房间里摆设极简,甚至可以说空荡。
一张宽大的、包裹着柔软织物的单人沙发,一张同色的矮几。
角落靠窗的位置,有简单的单人健身器材,哑铃整齐地摆放着。
落地窗几乎占据了整面墙。
但那窗不是玻璃的,更像是一种特殊材质制成的高强度树脂膜,光线能均匀透入,却滤掉了所有刺目的成分,也彻底隔绝了窗外的景象,只能感受到外面明亮的一片白茫。
窗外或许有树,或许有高楼,或许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柔光。
唯一能感知的,就是此刻窗外明媚的阳光透过那特殊的树脂窗,将柔和的、滤去所有尖锐的光斑投在地上,照亮了空气里细小的浮尘。
而他,就站在那里,站在那片被框进来的柔和光斑里。
厉昀。
同样穿着蓝白条纹的病号服,但材质显然与普通病房不同,更厚实柔韧。
身体依旧修长挺拔,三个月不见,轮廓似乎没有太大变化,只是脸颊微微内凹了一点,下巴冒出了浅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