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手机。
指尖冰冷而僵硬,几乎不听使唤。
好不容易掏出来,屏幕解锁的指纹识别了几次都失败。
汗水模糊了视线。
终于,屏幕亮了。
我哆嗦着,凭着本能点开通讯录,几乎是爬行着,点下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名字——顾承屿。
电话拨出去,漫长的等待音如同钝刀子割肉。
终于,接通了。
“喂?”
电话那头传来顾承屿冰冷而不耐烦的声音,背景里隐约还有苏晚娇弱的啜泣声和医院环境的嘈杂。
“承……承屿……”我用尽所有力气,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救……救救孩子……我……流血了……好多血……在楼梯……楼梯口……”剧烈的绞痛再次袭来,我痛得蜷缩成一团,牙齿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了更浓的血腥味。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
那短暂的几秒沉默,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我的心一点点沉入冰窟。
然后,我清晰地听到了他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的声音,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残酷的平静,穿透电波,狠狠砸在我的耳膜上:“孩子没了也好。”
“沈知微,那本就不该存在。”
“……”手机从我彻底失去力气的手中滑落,重重地摔在大理石地面上,屏幕瞬间碎裂成蛛网。
“不该存在……也好……”这四个字,如同最恶毒的诅咒,带着彻骨的寒意,一遍又一遍地在我脑海里轰鸣、回荡。
每一个音节都像淬了冰的钢针,狠狠扎进我早已千疮百孔的心脏,然后用力搅动。
下腹的剧痛还在持续,一波强过一波,像有无数把钝刀在身体里反复切割、拉扯。
温热的血源源不断地涌出,浸透了裙子,在冰冷的地板上蔓延开一小滩刺目的暗红。
身体的力量仿佛随着那不断流失的血液被彻底抽干,连指尖都沉重得无法抬起。
我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脸贴着同样冰冷的大理石,身体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
不是因为疼痛,而是因为一种从灵魂深处涌上来的、灭顶的冰冷和绝望。
意识像风中的残烛,在剧痛和巨大的精神冲击下,忽明忽灭。
不该存在……也好……原来如此。
原来在他心里,我和这个意外到来的孩子,自始至终,都只是一个错误,一个污点,一个需要被抹除的“不该存在”。
巨大的悲哀如同黑色的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