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神时,沈砚白高大的身躯猛地晃了一下!
他像是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再也无法支撑身体的重量,直直地向前栽倒下去!
“沈砚白!”
温瓷失声惊呼,那声嘶哑的呼唤瞬间被狂暴的风雨吞没。
恐惧像一只冰冷的手攥紧了她的心脏,她不顾一切地冲进了花廊!
花廊里一片狼藉。
狂风卷着冰冷的雨水,从沈砚白未能完全堵住的窗缝里持续地灌入,在地上积起一滩滩水洼。
温瓷赤着脚踩在冰冷湿滑的地面上,每一步都溅起冰冷的水花。
她扑到沈砚白身边,他高大的身躯倒伏在地,侧着脸,雨水顺着他苍白的脸颊不断流淌,紧闭的双眼下是浓重的阴影,手臂上那道伤口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愈发狰狞刺目,鲜血混着雨水,还在缓慢地渗出。
绷架上,《松壑听泉图》被保护得很好,只有边缘溅上了一些细小的水珠,在灯光下闪着微光。
这幅价值连城的古物安然无恙,而它的守护者却倒下了。
“沈砚白!
醒醒!”
温瓷跪坐在他身边,冰冷的雨水浸透了她的膝盖。
她颤抖着手,轻轻拍打他冰冷的脸颊,触手一片湿漉和异常的低温。
恐惧攫住了她,她环顾四周,花廊里空空荡荡,只有风雨的咆哮。
她必须把他弄回屋里去!
地下室有她备用的紧急药箱!
温瓷咬紧牙关,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去搀扶沈砚白沉重的身躯。
他比她想象中还要重得多。
她架起他的一条手臂环过自己的肩膀,另一只手死死搂住他的腰,用自己单薄的身体作为支撑,踉踉跄跄地试图将他架起来。
他的身体冰冷而沉重,大半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温瓷每一步都走得无比艰难,摇摇晃晃,好几次都差点两人一起摔倒。
冰冷的雨水顺着他们的头发、衣服不断滴落,在通往客厅的石板路上蜿蜒出长长的水痕。
狂风依旧在身后怒吼,每一次闪电亮起,都映照出两人在风雨中相互依偎(或者说,是温瓷拼命支撑)的狼狈剪影。
这段短短的距离,仿佛耗尽了温瓷所有的力气。
当她终于架着沈砚白,跌跌撞撞地穿过客厅,回到相对干燥温暖的地下室入口时,几乎虚脱。
她顾不上满地的水渍,也顾不上自己浑身湿透、冷得发抖,小心翼翼地将沈砚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