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对抗,透出一种近乎悲壮的、孤注一掷的力量感。
他护着绷架的手臂,衣袖被撕裂了一道口子,隐约可见一道被尖锐窗框边缘划破的、长长的血痕,鲜红的血混着雨水,在他手臂上蜿蜒而下,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瞬间被更多的雨水冲淡。
温瓷站在花廊入口的瓢泼大雨中,浑身湿透,冻得瑟瑟发抖。
可她所有的感官,所有的思维,都被眼前这完全超出理解范畴的一幕死死攫住!
他……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是在……保护这幅画?
用他的身体?
巨大的震惊如同海啸,瞬间淹没了温瓷。
她呆呆地站在原地,雨水顺着她的头发、脸颊不断流下,模糊了她的视线,却无法模糊花廊内那个在风雨中屹立的身影。
那道被撕裂的衣袖,那道刺目的血痕,像烙印一样刻进她的眼底,烫得她心脏一阵阵紧缩。
就在这时,沈砚白似乎终于察觉到了身后的动静。
他艰难地、极其缓慢地侧过身。
惨白的闪电再次划破夜空,瞬间照亮了花廊内的一切,也照亮了沈砚白的脸。
雨水顺着他冷硬的脸部轮廓不断滑落,几缕湿透的黑发凌乱地贴在额前。
他的脸色在闪电的映照下显得异常苍白,嘴唇也失去了血色。
然而,最让温瓷灵魂震颤的,是他的眼睛。
那双总是深不见底、如同冰封寒潭的眼眸,此刻被一种极其复杂汹涌的情绪彻底冲垮了!
不再是冰冷,不再是审视,不再是掌控一切的漠然。
那里面翻涌着浓得化不开的疲惫,一种近乎虚脱的松懈,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还有一种……一种温瓷从未见过、也无法解读的、深沉的痛楚和……脆弱?
他的目光穿透迷蒙的雨幕,牢牢地锁定了站在花廊入口、浑身湿透、狼狈不堪的温瓷。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风声、雨声、雷声,似乎都退到了遥远的地方。
整个世界只剩下花廊内昏暗的灯光,绷架上安然无恙的古画,沈砚白手臂上那道刺目的伤口,和他那双仿佛被彻底击碎、流露出所有真实情绪的眼睛。
温瓷看着他的嘴唇微微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他护着绷架的手,缓缓地、极其艰难地抬了起来,不是指向画,而是指向她。
下一秒,在温瓷还未从巨大的震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