唾沫横飞:“那是我安排你三叔这么做的!
怎么,你还有意见了?!
你弟弟马上要开学,学费、生活费哪样不要钱?
你个当哥的,给家里赚点钱怎么了?
那是你的本分!”
本分?
一股邪火猛地窜上心头,我看着他理直气壮的无耻嘴脸,突然笑了出来。
笑声嘶哑难听,带着浓浓的自嘲和悲愤。
“我为啥没意见啊?”
我反问,肿胀的眼睛死死盯着他。
周大富显然没料到我会是这种反应,更没料到我会反问。
他愣了一下,随即暴怒,那蒲扇般的大手再次高高扬起,带着风声就要落下!
我梗着脖子,不闪不避,只是用那双肿得只剩一条缝的眼睛,死死地、冰冷地瞪着他。
那眼神里只有一片死寂的漠然和深不见底的恨意。
周大富的手,硬生生僵在了半空。
他似乎被我这从未有过的眼神震慑住了,半晌,才狠狠把手甩下,像甩掉什么脏东西。
他转头对着三婶,语气带着一种施舍般的强硬:“老三花的钱记着,回头我给你送去!”
三婶恶狠狠地剜了我一眼,尖声道:“要不是看在大哥你的份上,我非扇死这个没良心的白眼狼不可!
钱就算了,以后把这小畜生看紧点,别放出来乱咬人!”
说完,她扭着腰,带着满腔的怨气走了。
病房里只剩下我们一家四口,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钱呢?”
我直接开口,声音冷得像冰渣,“我在工地干了十二天,三百六十块。
给我。”
“钱?
你还敢要钱?!”
周大富刚压下去的火气又腾地冒起来,脖子上的青筋像蚯蚓一样蠕动,“你赚的钱?
你从小到大,花老子的钱花得还少吗!
你吃的穿的用的,哪样不是老子的血汗?!
现在翅膀硬了,会打人了,还敢跟老子要钱?!”
他喘着粗气,像一头被激怒的公牛:“行!
你要算账是吧?
那好,你先把这些年吃我的、穿我的、用我的,统统给老子还回来!”
还回来?
我肿胀的脸上再次扯出一个扭曲的、冰冷的笑容。
从小到大?
校服是弟弟穿剩的破布。
玩具?
那是弟弟的专利。
新年礼物?
一句“你长大了要懂事”就打发了。
唯一算得上“花销”的,大概就是那点填饱肚子的粗粮咸菜。
“好。”
我嘶哑地开口,声音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