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得可怕,“等我赚够了,一分不少,连本带利,还给你。”
周大富和王翠花都愣住了,似乎没听懂我的话。
我不再理会他们,忍着剧痛,挣扎着从床上挪下来。
每动一下,都牵扯着脖子和脸上的伤,疼得我直抽冷气。
“你干什么去?”
王翠花下意识地问。
“上厕所。”
我丢下三个字,扶着墙,一步一步,艰难地挪出了病房。
走出医院大门,午后的阳光刺得我眼睛生疼。
浑身无处不痛,但心里那股逃离的火焰却越烧越旺。
我拦住一辆同村进城拉货的三轮车,忍着颠簸的剧痛,再次回到了县城。
目标明确——工地!
我的血汗钱,必须拿回来!
那是我高考的敲门砖,是我逃离地狱的车票!
然而,当我忍着周围工友异样的目光,再次站在包工头面前时,得到的只有不耐烦的驱赶。
“什么你的工钱?
你工钱不是算过了吗!
你三叔领走了!”
包工头叼着烟,像赶苍蝇一样挥手。
“可我一分钱都没拿到!”
我坚持。
“那关我屁事!
找你三叔要去!
滚蛋,别在这碍事!”
包工头戴上安全帽,转身就走。
我咬紧牙关,走到财务室的窗口。
里面的女人认出是我,啪地一声关上窗户,隔着玻璃都能看到她翻起的白眼。
行,你们都不管是吧?
我摸了摸口袋里仅剩的几枚硬币,走向工地门口那个绿色的公用电话亭。
拿起听筒,投入硬币,手指坚定地按下了三个数字。
“喂,劳动监察大队吗?
我要举报……”一个小时后,劳动监察大队的工作人员老张出现在工地。
财务室的女人慌了神,包工头也黑着脸被叫了回来。
在工作人员的要求下,财务不得不拿出了工资表和签字单。
“领导,他三叔给他签的字,我们这都是这样弄的…” 财务小姐还在辩解。
“代签?
没有本人委托书,也没有身份证明,你们就敢把钱给别人?”
工作人员老张的声音严厉起来,“这是严重违规!
万一冒领了怎么办?
责任谁负?”
包工头狠狠瞪了财务一眼,转头对我挤出个难看的笑容:“小兄弟,误会,都是误会!
钱我们马上补给你!”
他转头对财务吼道:“还愣着干什么!
给钱!”
几张皱巴巴的钞票终于递到了我手里。
三百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