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胸口还在隐隐作痛,嘴里那股铁锈般的血腥味挥之不去。
老道士临走前那深深的一瞥,还有那萦绕不散的悲泣,像两块沉重的石头压在心头。
我缓缓弯下腰,目光落在脚边那片狼藉的碎石堆上。
破碎的石块边缘锋利,带着新鲜的断口。
其中一块稍大的碎片上,恰好残留着那女子石刻的一部分——是她的一只眼睛。
线条依旧流畅优美,眼睫纤毫毕现。
只是,在那冰冷的、灰白色的石刻瞳孔边缘,一点极其微小的、暗红色的湿痕,正沿着石头的纹理,极其缓慢地、无声地……洇开。
那是我刚才喷出的鲜血?
还是……别的什么?
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悸动猛地攫住了我的心脏,比石碑本身的寒气更甚。
昨夜梦中那深潭般幽邃的眸子,此刻仿佛正透过这冰冷的石片,无声地凝视着我。
“三儿?”
老周头的声音带着不安的催促。
我猛地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将那冰冷的悸动和碎石片上诡异的“泪痕”强行压下。
再睁开眼时,只剩下麻木的疲惫和一种被无形鞭子驱赶着的沉重。
“……召集人手。”
我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像是砂纸摩擦,“带上家伙,去西边山脚。”
三天后。
村西三里,山脚那片背阴的洼地。
新打的井口旁,围满了屏息凝神的村民。
每一张脸上都写满了紧张、期待和一丝挥之不去的恐惧。
空气里还残留着泥土的腥气,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淡淡的血腥味,不知是来自三天前的惨剧,还是来自我始终隐隐作痛的胸腔。
辘轳发出艰涩的吱呀声。
绑着绳索的木桶被两个精壮汉子合力从幽深的井口里缓缓绞了上来。
桶身湿漉漉的,沾满了新鲜的泥浆。
“水!
是水!”
眼尖的狗剩第一个嘶哑地叫起来,声音因为激动而劈了叉。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死死钉在那木桶上。
浑浊的泥水在桶里晃荡着,虽然不清澈,却不再是那令人绝望的污血暗红!
“快!
快澄一澄!”
老周头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拄着拐杖的手背青筋暴起。
一瓢浑浊的泥水被小心翼翼地舀进旁边早已准备好的干净陶盆里。
时间在无数道焦灼目光的注视下缓慢爬行。
盆底的泥沙渐渐沉淀下去,上层的液体,一点一点地,显露出它本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