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的……没事了?”
老道士微微颔首,目光扫过地上僵硬的牲畜尸体和那口依旧散发着腥臭的血井:“怨源已除,邪气自当缓缓消散。
这些……”他指向死去的牲畜,“寻远离水源处深埋。
此井……”他看向那口污血翻涌的新井,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填了吧。
此水已污,地脉亦被戾气侵染,非百年清流冲刷不可复。”
“填了?
填了?!”
狗剩失声叫道,脸上刚刚褪去一点的惊恐又涌了上来,“那……那我们喝什么?
老井早干了!
新井又……”恐慌再次在人群中弥漫开来,绝望重新爬上他们的脸。
刚刚解除的死亡威胁,立刻又被现实的生存问题取代。
老道士却不再言语。
他拄着那根光滑的枣木拐杖,目光投向村子的更西边,那片地势更低洼、靠近山脚的方向,眼神变得有些悠远,似乎在丈量着什么,又像是在回忆。
“水脉未绝。”
他收回目光,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清晰地传入每个村民耳中,“此井戾气深重,填之为上。
村西三里,山脚洼地,背阴向水之处,地下三尺,当有甘泉。”
他顿了顿,目光再次落在我身上。
那眼神深邃依旧,却似乎多了一点别的意味——是审视?
是探究?
还是……一丝难以言喻的叹息?
“你,”他对着我,声音平淡无波,“带人,去那里打井。
此乃尔了结因果之后,为这村子……亦是为你自己,挣一条活路。”
说完,老道士不再看任何人,也不等村民的回应或是挽留。
他拄着拐杖,转身便走。
那洗得发白的藏青道袍在黯淡的天光下显得有些单薄,步伐却异常沉稳,一步一个脚印,朝着村外荒凉的小路行去。
身影在弥漫的尘雾和残留的惊惶气氛中,很快变得模糊,最终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
村民们如梦初醒,短暂的茫然过后,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我身上。
那目光复杂难言,有劫后余生的庆幸,有对老道士话语的敬畏,更有对“水”的无限渴望。
“三儿……”老周头走到我面前,声音干涩,带着一种近乎卑微的恳求,“仙长……仙长指了路……你看……”我艰难地动了动僵硬发麻的手臂,铁锤“哐当”一声脱手掉在碎石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