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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门陈默王鹏全文

小小世纪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车轮碾过湿漉漉的沥青路面,发出沉闷的沙沙声。车窗外,灰蒙蒙的天幕低垂,雨水连绵不绝,将两侧飞速倒退的山林晕染成深浅不一的墨团。车载音响里流淌着轻快的流行乐,与这压抑的天气格格不入。“这破天,说好的晴天呢?”副驾上的大海用力拍了下车门,声音盖过了音乐,“陈默,你这天气预报看得准不准啊?”“谁知道呢,山里的天,小孩的脸。”我单手握着方向盘,目光掠过被雨刮器反复刮开又迅速模糊的前挡风玻璃,“快到了,再忍忍。”“忍个屁,”大海嘟囔着,身体却诚实地换了个更舒服的陷进座椅的姿势,“鹏子,零食呢?翻出来垫垫!”后座的王鹏“哦”了一声,窸窸窣窣地在背包里翻找。林薇坐在他旁边,安静地看着窗外被雨水冲刷的景色,侧脸映在沾着水珠的玻璃上,显得有些模糊的沉...

主角:陈默王鹏   更新:2025-06-03 15:5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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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陈默王鹏的其他类型小说《正门陈默王鹏全文》,由网络作家“小小世纪”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车轮碾过湿漉漉的沥青路面,发出沉闷的沙沙声。车窗外,灰蒙蒙的天幕低垂,雨水连绵不绝,将两侧飞速倒退的山林晕染成深浅不一的墨团。车载音响里流淌着轻快的流行乐,与这压抑的天气格格不入。“这破天,说好的晴天呢?”副驾上的大海用力拍了下车门,声音盖过了音乐,“陈默,你这天气预报看得准不准啊?”“谁知道呢,山里的天,小孩的脸。”我单手握着方向盘,目光掠过被雨刮器反复刮开又迅速模糊的前挡风玻璃,“快到了,再忍忍。”“忍个屁,”大海嘟囔着,身体却诚实地换了个更舒服的陷进座椅的姿势,“鹏子,零食呢?翻出来垫垫!”后座的王鹏“哦”了一声,窸窸窣窣地在背包里翻找。林薇坐在他旁边,安静地看着窗外被雨水冲刷的景色,侧脸映在沾着水珠的玻璃上,显得有些模糊的沉...

《正门陈默王鹏全文》精彩片段

车轮碾过湿漉漉的沥青路面,发出沉闷的沙沙声。

车窗外,灰蒙蒙的天幕低垂,雨水连绵不绝,将两侧飞速倒退的山林晕染成深浅不一的墨团。

车载音响里流淌着轻快的流行乐,与这压抑的天气格格不入。

“这破天,说好的晴天呢?”

副驾上的大海用力拍了下车门,声音盖过了音乐,“陈默,你这天气预报看得准不准啊?”

“谁知道呢,山里的天,小孩的脸。”

我单手握着方向盘,目光掠过被雨刮器反复刮开又迅速模糊的前挡风玻璃,“快到了,再忍忍。”

“忍个屁,”大海嘟囔着,身体却诚实地换了个更舒服的陷进座椅的姿势,“鹏子,零食呢?

翻出来垫垫!”

后座的王鹏“哦”了一声,窸窸窣窣地在背包里翻找。

林薇坐在他旁边,安静地看着窗外被雨水冲刷的景色,侧脸映在沾着水珠的玻璃上,显得有些模糊的沉静。

就在车子转过一个陡峭的山弯时,前方异样的景象让我的脚猛地踩向刹车。

刺耳的摩擦声瞬间盖过了音乐和雨声。

车子向前滑行了一段,堪堪停住。

前方的盘山公路上,赫然出现了一条钢铁长龙。

那是军车,深绿色的军用卡车和涂着迷彩的装甲运兵车,一辆接一辆,沉重地、缓慢地逆向行驶着,朝着我们来的方向。

引擎低吼着,排气管喷出大股大股的白烟,迅速被冰冷的雨水打散。

车身上沾满了泥泞,甚至有些地方能看到明显的、像是被巨大力量刮擦过的凹痕和撕裂的痕迹。

车队沉默地移动,如同一条负伤的巨蟒在湿滑的山道上艰难撤退。

车窗紧闭,完全看不清里面的士兵。

一股莫名的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

这不是演习,绝不是。

那些车身上的痕迹透着一股仓皇和狼狈。

“搞……搞什么飞机?”

大海趴在车窗上,目瞪口呆,“演习?

这么大阵仗?”

“不像,”林薇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看那些车……像刚打过仗。”

我们谁也没再说话,就这样停在路边,看着这支沉默而疲惫的车队从眼前缓缓驶过,消失在后方雨雾弥漫的山弯。

引擎的轰鸣声渐渐远去,最终被雨声重新淹没,留下一种令人窒息的空旷感。

重新发动车子时,车厢里只剩下轮胎碾过积水的
声音,之前的轻松荡然无存。

车子在愈发浓重的山雾中穿行,终于抵达了目的地——青萝峡景区。

巨大的仿古牌楼孤零零地矗立在雨幕中,牌楼下方的售票处门窗紧闭,门可罗雀。

整个停车场空旷得吓人,只有我们一辆车孤零零地停在那里。

“见鬼了,一个人都没有?”

大海推开车门,雨水立刻扑打在他脸上,他抹了一把,环顾四周,“不是说周末人多吗?”

“有点不对劲。”

林薇下车,撑开伞,警惕地打量着四周。

就在这时,景区入口旁边一扇不起眼的小木门“吱呀”一声开了。

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皱巴巴的景区工作服的老头探出身来。

他头发花白稀疏,脸上刻满深深的皱纹,像是干裂的土地。

他浑浊的眼睛扫过我们四个,眼神里没什么热情,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疲惫和……某种难以言喻的东西,像是对某种早已习惯的麻烦的麻木。

“你们几个,”老头的声音嘶哑,像是生锈的铁片在摩擦,“来旅游?”

“是啊,大叔。”

大海上前一步,大大咧咧地说,“这咋回事?

关门了?”

老头没理会大海,目光在我们每个人脸上停留了一瞬,最后落在我身上,仿佛我是这群人里唯一能交流的。

他干瘪的嘴唇蠕动着,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像浸透了山里的寒气:“听着,娃子。

进去可以,但记住,只走正门。”

他伸出枯树枝般的手指,指向景区入口那扇紧闭的铁栅栏大门,“从那里进,也只从那里出。

别的路,想都别想!”

他顿了顿,浑浊的眼珠里似乎闪过一丝极微弱的、近乎怜悯的光:“山里……不太平。

有些地方,变了。

走错了门,就再也回不了头。

别不信邪,莫要拿命试。”

话音未落,一阵猛烈得怪异的风突然卷着雨水扑打过来,吹得那扇巨大的铁栅栏门“哐啷哐啷”疯狂摇晃,发出刺耳欲裂的金属摩擦声,如同无数厉鬼在门后用力拉扯推搡。

那声音在空寂的山谷里回荡,让人头皮发麻。

老头似乎被这声音惊了一下,猛地缩回门里,“砰”地一声把小木门关死了,留下一片死寂和那扇兀自震响不休的铁门。

寒意,比这冰冷的雨水更刺骨,瞬间攫住了我们。

“操!

装神弄鬼!”

大海啐了一口,
脸上却没了刚才的嚣张,眼神有些闪烁地瞟着那扇还在微微震颤的铁门,“吓唬谁呢!

一个看门的老梆子……”王鹏缩了缩脖子,小声说:“海哥……要不,我们还是……怂包!”

大海不耐烦地打断他,眼神却不由自主地飘向景区外围那道不算太高的铁丝网围墙,围墙后面,就是影影绰绰、被雨雾笼罩的原始森林,“票都没得买,正门锁得死死的!

老子就不信这个邪!

走,翻墙进去!

怕个鸟!”

“大海!”

我试图阻止,一种强烈的不安感攫住了心脏。

“默哥,你怕你也走正门!”

大海嗤笑一声,动作麻利地助跑两步,双手抓住铁丝网顶部的横杆,一个翻身就利落地跃了过去,稳稳落在围墙内的湿草地上。

他得意地冲我们挥挥手,“看到没?

屁事没有!

鹏子,林薇,跟上!”

王鹏看看我,又看看围墙那边的大海,犹豫挣扎了几秒,最终还是对未知的好奇和对大海的盲从占了上风。

他深吸一口气,笨拙地模仿着大海的动作,也翻了过去。

落地时踉跄了一下,被大海一把扶住。

林薇看着我,眉头紧锁:“陈默,那老头……我知道,”我打断她,心中的不安像藤蔓一样疯长,“但我们不能分开。

跟着他们,至少……能看着点。”

我实在不放心大海那莽撞的性子,更担心王鹏的怯懦会出事。

我们俩也翻过了围墙。

双脚踩在围墙内湿漉漉、铺满厚厚落叶的土地上时,一股难以形容的阴冷气息瞬间包裹了我。

这里的空气似乎更加粘稠、沉重,带着一股淡淡的、类似腐殖土和某种陈旧铁锈混合的怪异气味。

光线也陡然暗了下来,高大的树冠遮蔽了本就阴沉的天光,浓密的雨雾在林木间缓缓流动,像是有生命的活物。

四周静得可怕,只有雨滴打在树叶上的沙沙声,以及我们自己踩断枯枝发出的轻微脆响。

“看!

我就说没事吧!”

大海压低声音,但难掩兴奋,他指着前方一条被雨水冲刷得几乎难以辨认、蜿蜒没入更深处林荫的小径,“走这边!

抄近道去溪谷!”

我们深一脚浅一脚地跟着大海。

脚下的腐殖层又厚又软,吸饱了雨水,踩上去无声无息。

四周的树木形态开始变得有些扭曲,树皮的颜色
也越发深沉,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暗褐色。

走着走着,王鹏突然“咦”了一声,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

我立刻警觉地问。

王鹏指着旁边一棵异常粗壮、树皮皲裂如鳞片的老树根部:“刚才……刚才好像有个东西闪了一下……”大海凑过去,用手拨开树根处湿漉漉的苔藓和几片巨大的、颜色妖异的暗紫色菌类。

下面赫然露出一小块金属。

他抠了几下,把那东西拽了出来。

那是一块扭曲变形的金属片,表面布满划痕和锈迹,形状依稀可辨——是半截严重损毁的汽车牌照。

上面的字迹模糊,只能勉强认出“K7……”几个字符。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窜上我的脊背。

这绝不是普通的车祸碎片!

它像是被一股无法想象的巨力硬生生揉碎、拉伸、扭曲,然后随意丢弃在这里的!

<“妈的……什么鬼东西……”大海也变了脸色,下意识地把那块冰冷的金属片扔了出去。

它落在厚厚的落叶上,悄无声息。

就在这一刻,我们身后不远处,那片茂密的、缠绕着无数藤蔓的灌木丛里,毫无征兆地响起一阵极其细微的“沙沙”声。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落叶层上极其缓慢地移动,又像是……某种粘稠液体滴落的声音。

“谁?!”

大海猛地转身,抽出别在腰间的多功能军刀,厉声喝道。

我和林薇也立刻紧张地靠拢,警惕地盯着那片晃动的灌木丛。

王鹏更是吓得脸色煞白,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死寂。

只有雨声。

那沙沙声消失了,仿佛从未出现过。

“妈的,自己吓自己……”大海松了口气,骂骂咧咧地收起刀,但眼神里的戒备并未放松。

王鹏却像是被刚才那一下彻底抽空了力气,他背靠着一棵大树滑坐下去,大口喘着气,脸上毫无血色,眼神涣散:“我……我不行了……歇会儿……就歇一会儿……” 他掏出手机,屏幕的光映着他惊恐未定的脸,“我……我给你们拍张照……留个纪念……” 他声音抖得厉害,手指在屏幕上乱划,显然是想转移注意力。

“出息!”

大海嗤了一声,懒得理他,目光继续扫视着四周幽暗的密林。

林薇紧抿着嘴唇,目光锐利地扫视着王鹏身后那片更深的阴影。

我也觉得不对
劲,那沙沙声消失得太突兀了。

“王鹏,起来,这里不能久待。”

我朝他伸出手。

王鹏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依赖,似乎想抓住我的手。

就在他身体微微前倾的瞬间——他背后的空气,那片浓得化不开的树影,毫无征兆地扭曲了一下。

仿佛一块巨大的、无形的橡皮擦,猛地擦过他身后的空间!

没有声音,没有光影,没有任何预兆。

王鹏脸上的表情甚至还没来得及从惊恐变成茫然,他的身体就像一幅被投入强酸中的画,瞬间模糊、拉伸、变形!

他的动作凝固在前倾的姿势上,整个人连同他背靠的那棵大树的一部分,被一股无法理解的力量硬生生地“抹”掉了一大片!

这个过程快到无法用言语形容。

仿佛时间在那个点上被粗暴地折叠、拉伸,然后复原。

前一秒他还坐在那里,后一秒,原地只剩下一个巨大、光滑、边缘泛着奇异微光的、形状极不规则的……空白。

那空白处,连空气都似乎带着被撕裂的质感。

他坐过的位置,只剩下半截扭曲、拉长得像根细长金属丝般的手机,还保持着被攥紧的轮廓,斜斜地插在潮湿的腐殖土里,屏幕早已碎裂熄灭。

整个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只有雨水冰冷地、持续不断地打在脸上,顺着脖颈流进衣领,带来一种近乎麻痹的真实感。

“啊啊啊——!!!”

大海的惨叫像一把生锈的锯子,猛地撕裂了死寂。

他双眼圆睁,眼球几乎要凸出眼眶,死死盯着那片吞噬了王鹏的诡异空白,身体筛糠般抖起来,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

林薇猛地捂住嘴,身体剧烈地颤抖,指关节捏得发白,才勉强压住那冲破喉咙的尖叫。

她看向我,那双总是沉静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纯粹的、无边无际的恐惧。

我站在原地,血液似乎瞬间冻结了,四肢冰冷僵硬,连呼吸都停滞了。

大脑一片空白,只有王鹏最后那依赖的眼神,和眼前这片光滑、非自然的“空缺”,在视网膜上疯狂交替闪烁。

胃里翻江倒海,喉咙发紧,一股浓烈的铁锈味在口腔里弥漫开来。

“走!”

我听到自己嘶哑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离开这!

快!”

我几乎是拖着吓傻了的大海,拽着浑身发软的林薇,跌跌撞
撞地朝着我们来时的方向狂奔。

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每一次回头都感觉那片恐怖的“空白”正无声无息地蔓延过来,要将我们也一同抹除。

王鹏消失了。

被某种无法理解的、存在于空间本身的恐怖力量,彻底抹去了存在的痕迹。

只剩下那半截被拉长的手机,像一块冰冷的墓碑,插在那片光滑的“空白”边缘,无声地诉说着最极致的恐惧。

我们像三只受惊的兔子,在昏暗、扭曲的密林中亡命奔逃。

粗重的喘息声、树枝刮擦衣物的撕裂声、脚下泥泞的噗嗤声,混杂在一起,敲打着我们紧绷到极限的神经。

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一波波冲击着理智的堤坝。

大海的勇气在王鹏消失的那一刻彻底崩塌了,他跑在最前面,眼神涣散,嘴里无意识地念叨着模糊不清的词语。

林薇紧跟着我,脸色惨白如纸,每一次回头都让她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一下。

不知跑了多久,前方豁然开朗。

不再是遮天蔽日的原始密林,而是一片相对稀疏的次生林。

雨水冲刷着地面,露出黑色的岩石和盘虬的树根。

一条浑浊的小溪在不远处流淌,发出哗哗的水声。

大海突然停下脚步,背对着我们,肩膀剧烈地起伏着。

“海哥?”

我喘着粗气,警惕地靠近一步。

“回……回不去了……”大海的声音沙哑,带着一种怪异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静。

他缓缓转过身。

他的脸色是一种死气沉沉的灰败,皮肤表面失去了光泽,呈现出一种木质的纹理。

最诡异的是他的眼睛——瞳孔扩散,眼白部分布满了密密麻麻、蛛网般的暗红色血丝,这些血丝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粗壮、凸起,如同无数细小的藤蔓在皮下蠕动、生长!

他的身体姿势也极其僵硬,关节仿佛生了锈,转动时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海哥!

你怎么了?”

林薇惊恐地后退一步。

“那些花……”大海僵硬地抬起手,指向我们刚刚跑过的方向。

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林间湿漉漉的地面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小片从未见过的诡异植物。

它们只有巴掌高,通体呈现出一种病态、粘腻的暗紫色。

顶端没有花瓣,只有一团团不断蠕动的、如同微型大脑般的紫色肉瘤,表面分泌着亮晶晶
的、散发着微弱甜腥气的粘液。

无数细如发丝的紫色藤蔓从肉瘤底部探出,如同活物般在潮湿的空气中微微摇摆、探寻。

“香……好香……”大海的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脸上竟然浮现出一种近乎陶醉的扭曲笑容。

他不再理会我们,像一具被无形丝线牵引的木偶,迈着僵硬而坚定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向那片妖异的紫色花丛。

“大海!

停下!”

我冲上去想拉住他。

就在我的手即将碰到他胳膊的瞬间,异变陡生!

“噗嗤!”

一声令人牙酸的闷响。

大海后背的衣服猛地撕裂开来!

不是被外力扯破,而是从内部被什么东西硬生生顶破!

几条粗壮、坚韧、如同老树根般的暗紫色藤蔓,带着淋漓的鲜血和破碎的肌肉组织,猛地从他后背的皮肤下穿刺而出!

这些藤蔓疯狂地扭动着,贪婪地伸向那片蠕动的紫色肉瘤花丛!

“呃……嗬……”大海的身体剧烈地抽搐着,脸上的陶醉瞬间被极致的痛苦和茫然取代。

他艰难地、极其缓慢地扭过头,那双布满“藤蔓”的眼睛空洞地看向我们,嘴唇翕动了几下,似乎想说什么,却只涌出一股混着植物纤维的暗红色血沫。

噗嗤!

噗嗤!

噗嗤!

更多的藤蔓从他身体各处——手臂、大腿、甚至脖颈侧面——撕裂皮肤,狂乱地钻出!

它们如同嗅到血腥味的毒蛇,疯狂地扑向地面,深深扎进湿润的泥土里,又迅速与那些诡异的紫色藤蔓纠缠、融合在一起。

大海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皮肤迅速失去水分,变得枯槁、灰败,呈现出树皮般的纹理和颜色。

他的挣扎越来越微弱,最终彻底停止。

整个人被那些疯狂滋生的藤蔓固定住,拉扯成一个怪异的、扭曲的姿势,手臂痛苦地向上伸着,仿佛一棵在绝望中祈求上苍的枯树。

仅仅几秒钟,一个活生生的人,就变成了一座由血肉和疯狂植物构成的、令人作呕的恐怖雕像。

浓烈的血腥味和那股诡异的甜腥气混合在一起,弥漫在冰冷的雨雾中。

“呕……”林薇再也忍不住,弯下腰剧烈地干呕起来。

我站在原地,浑身冰冷,胃里翻江倒海,牙齿不受控制地咯咯作响。

眼前这地狱般的景象,比王鹏被空间抹除更直观、更血腥、更冲
击着人类认知的底线!

大海,那个活蹦乱跳、莽撞冲动的大海,就这样在我们眼前,被这片诡异的森林活生生地“种”成了树!

“走……离开这里……马上!”

我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

我一把拉起几乎虚脱的林薇,强迫自己移开黏在大海那恐怖“树雕”上的目光,拽着她,朝着与那片紫色花丛相反的方向,跌跌撞撞地再次狂奔。

没有方向,只有逃离的本能。

恐惧像冰冷的毒蛇,缠绕着心脏,每一次跳动都带来窒息般的绞痛。

王鹏被空间抹除,大海被森林吞噬……下一个会是谁?

我们慌不择路,直到被一条湍急而浑浊的山溪拦住去路。

溪水泛着不祥的灰黄色,奔涌着冲向下游更深的山谷。

“没路了……”林薇喘息着,声音带着哭腔,绝望地看着汹涌的溪水。

“不,有路!”

她突然指着溪流对面,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近乎癫狂的激动,“陈默!

你看!

是鹏子的背包!

还有……海哥的帽子!”

我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心脏猛地一沉。

在对岸陡峭的、布满湿滑苔藓的岩石下方,确实挂着一个熟悉的蓝色背包带子——那是王鹏的背包!

而在旁边一块凸出的石头上,赫然卡着一顶沾满泥浆的鸭舌帽,正是大海翻墙时戴的那顶!

它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隔着一条汹涌的溪流?

这根本不可能!

“是他们留下的!

是线索!

他们一定在那边!

也许……也许还活着!”

林薇的眼睛亮得惊人,里面燃烧着一种不顾一切的火焰,那是绝望中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的疯狂。

“林薇!

别过去!”

我厉声喝道,一种强烈的不祥预感几乎让我窒息,“那东西不对劲!

它们不可能自己漂到这里!

这是个陷阱!”

“陷阱?

什么陷阱!”

林薇猛地甩开我的手,雨水打湿了她的头发,贴在苍白的脸颊上,她的眼神偏执而锐利,“王鹏不见了,大海……大海变成那样了!

现在好不容易有线索!

你告诉我这是陷阱?

那你告诉我!

我们还能怎么办?

在这里等死吗?!”

她指着溪流对面,声音尖利:“看到那个豁口了吗?

那肯定是另一条路!

一条能绕过那些怪东西的路!

那老头不是说‘门’吗?

也许那里就是另一扇‘门’


我们必须过去!

必须找到答案!”

她的逻辑混乱却带着一种绝望的煽动力。

恐惧和悲痛已经彻底压垮了她的理智。

她不再看我,目光死死锁定在对岸那两件遗物上,仿佛那是通往救赎的唯一灯塔。

“要死,我也要死个明白!”

她丢下这句话,决绝地转过身,开始沿着溪边湿滑的石头,手脚并用地朝着上游一处看起来可以涉水过去的浅滩挪动。

湍急的溪水冲击着她的脚踝,好几次差点将她冲倒。

“林薇!

回来!”

我追上去,试图再次抓住她。

但她动作异常敏捷,带着一种回光返照般的力气,很快踏上了对岸那块巨大的、布满青苔的岩石。

她弯腰,一把抓住了王鹏背包的带子。

就在她的手指触碰到背包带子的瞬间——“啊——!”

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尖叫猛地撕裂了雨幕!

林薇的身体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巨锤狠狠击中,猛地向后弓起!

她手中的背包带子应声断裂,背包掉落在岩石上。

“林薇!”

我失声惊呼,心脏几乎跳出胸腔。

她僵硬地、极其缓慢地转过身,面向我。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

她的脸,那张总是带着沉静思索的脸庞,此刻正在发生无法言喻的恐怖变化。

皮肤下的肌肉和骨骼像融化的蜡一样流动、塌陷、摊开。

光滑的皮肤如同被吹胀的气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四周扩张、延展、变薄!

变得像一层半透明的、布满细微血丝的皮膜!

这层不断扩张的皮膜上,无数细小的、如同微缩版山川河流般的纹路正在疯狂地、自发地生成、蔓延、加深!

沟壑纵横,色彩诡异——有暗红如凝固血液的线条,有深绿如腐败苔藓的色块,有灰白如同裸露岩层的区域……这些图案相互挤压、扭曲、覆盖,仿佛一张正在被无形之手疯狂绘制、又不断被暴力修改的……地图!

她的五官在急速扩张的皮膜上被拉扯、变形、模糊。

眼睛被拉成狭长的、流淌着血泪的缝隙,鼻子塌陷消失,嘴巴裂开成一个无声呐喊的黑洞。

她似乎想抬起手,但手臂的皮肤也正迅速地摊开、融入那张不断扩大的“地图”之中。

“呃……呃呃……” 非人的、从气管深处挤出的咯咯声,是她最后能发出的声响。

那声音里充满了无法想
象的痛苦和彻底的、灵魂层面的湮灭感。

几秒钟,仅仅几秒钟。

林薇消失了。

留在那块冰冷湿滑的巨大岩石上的,只有一张巨大、摊开、边缘还在微微抽搐的“人皮地图”。

上面布满了疯狂、混乱、令人看一眼就头晕目眩、几欲呕吐的诡异地形图案。

那些图案还在极其微弱地蠕动、变化着,仿佛一张活着的、尚未绘制完成的炼狱图卷。

雨点打在上面,发出沉闷的噗噗声。

整个世界彻底失去了声音和颜色。

只有那张在雨中缓缓抽搐的“地图”,像一块巨大的、血淋淋的伤疤,烙印在我的视网膜上,烙印进我的灵魂深处。

冰冷刺骨的雨水无情地冲刷着我的脸,顺着衣领灌进去,却无法熄灭体内那团灼烧灵魂的火焰——那是恐惧、绝望和深入骨髓的冰冷混合成的炼狱之火。

林薇……那张摊开在岩石上的、活着的“地图”……最后的景象像无数烧红的钢针,反复穿刺着我的大脑。

跑!

脑子里只剩下这一个字在疯狂尖叫。

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那块岩石的,怎么跌跌撞撞冲下溪岸,又怎么在泥泞湿滑的、如同巨大迷宫般的溪谷中深一脚浅一脚地亡命奔逃。

没有方向,没有目标,只有逃离那张“地图”的本能,逃离这整个吞噬了我所有同伴的、活着的、扭曲的山谷!

身体早已超越了极限,肺部火辣辣地疼,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

双腿灌了铅般沉重,无数次被裸露的树根绊倒,摔进冰冷的泥水里,又挣扎着爬起来。

手臂和脸颊被锋利的岩石和带刺的藤蔓划破,火辣辣的疼,却感觉不到。

只有那深入骨髓的冰冷和恐惧,如影随形。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一个世纪。

眼前豁然开朗。

溪谷到了尽头。

前方是一汪异常平静、深不见底的潭水。

墨绿色的水面平滑如镜,倒映着上方阴沉沉、压得极低的铅灰色天穹和环绕潭水的、沉默而扭曲的黑色山岩。

水面没有一丝涟漪,死寂得可怕。

这里……就是尽头了。

无路可逃。

精疲力竭像崩塌的山体一样瞬间将我淹没。

双腿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我膝盖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湿冷的潭边碎石上。

剧烈的喘息撕扯着喉咙,每一次吸气都带着铁锈般的腥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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