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地朝着我们来时的方向狂奔。
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每一次回头都感觉那片恐怖的“空白”正无声无息地蔓延过来,要将我们也一同抹除。
王鹏消失了。
被某种无法理解的、存在于空间本身的恐怖力量,彻底抹去了存在的痕迹。
只剩下那半截被拉长的手机,像一块冰冷的墓碑,插在那片光滑的“空白”边缘,无声地诉说着最极致的恐惧。
我们像三只受惊的兔子,在昏暗、扭曲的密林中亡命奔逃。
粗重的喘息声、树枝刮擦衣物的撕裂声、脚下泥泞的噗嗤声,混杂在一起,敲打着我们紧绷到极限的神经。
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一波波冲击着理智的堤坝。
大海的勇气在王鹏消失的那一刻彻底崩塌了,他跑在最前面,眼神涣散,嘴里无意识地念叨着模糊不清的词语。
林薇紧跟着我,脸色惨白如纸,每一次回头都让她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一下。
不知跑了多久,前方豁然开朗。
不再是遮天蔽日的原始密林,而是一片相对稀疏的次生林。
雨水冲刷着地面,露出黑色的岩石和盘虬的树根。
一条浑浊的小溪在不远处流淌,发出哗哗的水声。
大海突然停下脚步,背对着我们,肩膀剧烈地起伏着。
“海哥?”
我喘着粗气,警惕地靠近一步。
“回……回不去了……”大海的声音沙哑,带着一种怪异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静。
他缓缓转过身。
他的脸色是一种死气沉沉的灰败,皮肤表面失去了光泽,呈现出一种木质的纹理。
最诡异的是他的眼睛——瞳孔扩散,眼白部分布满了密密麻麻、蛛网般的暗红色血丝,这些血丝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粗壮、凸起,如同无数细小的藤蔓在皮下蠕动、生长!
他的身体姿势也极其僵硬,关节仿佛生了锈,转动时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海哥!
你怎么了?”
林薇惊恐地后退一步。
“那些花……”大海僵硬地抬起手,指向我们刚刚跑过的方向。
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林间湿漉漉的地面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小片从未见过的诡异植物。
它们只有巴掌高,通体呈现出一种病态、粘腻的暗紫色。
顶端没有花瓣,只有一团团不断蠕动的、如同微型大脑般的紫色肉瘤,表面分泌着亮晶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