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边,围着几个须发皆白、身着御医官服的老者。
为首的那位,正是太医院院判李太医,此刻他脸色灰败,额头上冷汗涔涔,对着萧彻深深躬下身,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王爷……柳小姐的毒……已、已深入心脉!
‘七日焚心’,名不虚传……寻常药石……已、已无力回天!”
他喉结滚动,艰难地吐出那个令人毛骨悚然的方案,“唯有……唯有‘换心’一法!
以……以活人之心,替换毒入膏肓之心,或……或有一线生机!”
“活人换心”四个字,如同惊雷,炸响在死寂的房间里。
“活人?”
萧彻的声音低沉得可怕,带着一种金属摩擦般的嘶哑。
他缓缓地、一寸寸地转过身。
那张曾经俊美无俦的脸,此刻毫无血色,薄唇抿成一道冷酷到极致的直线。
那双赤红的眼睛,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里面翻涌着惊涛骇浪般的情绪——痛苦、挣扎,最终被一种孤注一掷的疯狂所吞噬。
他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穿透了空气,精准地、牢牢地钉在了我的脸上。
那目光里,再无半分犹疑,只剩下一种野兽锁定猎物般的、赤裸裸的掠夺与杀意。
“需要……怎么做?”
他问,声音平静得令人胆寒,每一个字都淬着冰。
李太医身体猛地一颤,几乎要跪倒在地,声音抖得更厉害:“回、回王爷……需……需得活体剖取!
趁心……心尚温热跳动之时,立即……立即移入柳小姐胸腔……方能……方能……活体剖取”!
这四个字像淬了剧毒的冰凌,狠狠扎进我的四肢百骸,带来一阵灭顶的麻木与寒意。
周围的空气仿佛瞬间被抽空,我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自己血液在血管里缓慢流淌、逐渐凝固的声音。
原来,连一个体面的死法都是奢望。
要活生生地、清醒地看着自己被开膛破肚,看着那颗心被血淋淋地剜出,还带着它主人最后的余温,被放进另一个女人的胸膛里跳动。
荒谬绝伦。
一股奇异的热流猛地从心口窜起,迅速蔓延至全身,烧得我指尖都在微微发颤。
那不是恐惧,是一种……一种近乎毁灭的疯狂在血液里奔涌。
这三年来积压的所有屈辱、隐忍、绝望,在这一刻,被这“活剖”二字彻底点燃,烧成了灰烬,只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