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种奇异的、带着血腥味的平静。
我抬起眼,迎上萧彻那双写满了掠夺与疯狂的眼睛。
脸上,竟缓缓地、缓缓地,绽开了一个笑容。
那笑容很轻,很淡,甚至称得上温婉,就像这三年里无数次模仿柳依依时,对着镜子练习的那样。
只是眼底深处,一片荒芜的冰原。
我甚至没有看旁边托盘里那柄被烈酒擦拭过、在烛火下闪烁着森森寒光的薄刃匕首。
我的目光,只牢牢地锁在萧彻那双被疯狂和痛苦烧红的眼睛上。
然后,我抬起手,没有一丝颤抖,指向那柄代表死亡和酷刑的匕首。
我的声音很轻,很柔,甚至带着一丝奇异的、近乎甜美的笑意,清晰地穿透了房间里压抑的抽泣和柳依依痛苦的呻吟,落在萧彻的耳中:“王爷……需要……亲自来吗?”
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坚冰。
所有人都被这轻飘飘的一句话震住了。
侍女们惊恐地捂住了嘴,御医们骇得面无人色,连柳依依那撕心裂肺的咳嗽声都诡异地停顿了一瞬。
萧彻的身体,猛地一僵。
他死死地盯着我脸上的笑容,那笑容温婉依旧,却像一面最冰冷的镜子,映照着他此刻所有的疯狂与狰狞。
他眼中的赤红风暴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平静搅乱了一瞬,一丝极其细微的裂纹,在那片名为“柳依依”的疯狂壁垒上蔓延开。
他像是被什么东西烫到,又像是被我这平静的邀请逼到了悬崖边,猛地伸手,一把抓过旁边托盘里那柄寒光四射的匕首!
冰冷的金属触感瞬间传递到我的肌肤。
刀尖精准地抵在了我心口的位置,薄如蝉翼的锋刃轻易地刺破了我单薄的衣料,一丝细微的刺痛传来。
能清晰地感觉到那刀锋的锐利,和它主人那只手——那只曾经温柔地拂过柳依依发丝、也曾冰冷地扼住我咽喉的手——此刻正握着它,抵在我命门之上。
那只手,在极其细微地颤抖。
不知是愤怒,是激动,还是……别的什么。
我甚至能感觉到自己心脏在薄薄的皮肉下,隔着冰冷的刀锋,一下,又一下,沉重而绝望地撞击着。
“王爷……快……”柳依依虚弱又急切的催促,带着浓重的哭腔,从帘幕后面断断续续地传来,如同催命的符咒,“依依……好痛……心……心要烧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