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下巴搁在她柔软的发顶,闭上了眼睛。
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混合着一种细微却坚韧的力量感,像地下的暗河,在无声中悄然奔涌。
蜕变不是一场盛大的宣言,而是无数个这样看似平淡的瞬间累积。
如同溪水冲刷顽石,每一次微澜的撞击,每一次无声的渗透,都在悄然改变着形状与流向。
前方的路依旧模糊,但脚下的土地,似乎正一寸寸变得坚实。
时间像超市传送带上匀速前行的商品,看似重复,却总在细微处累积着变化。
又是一年冬去春来,超市门口那棵老槐树抽出了嫩绿的新芽,在风里招摇着,带着不管不顾的生机。
我站在生鲜区的冷藏柜前,熟练地将一盒盒包装好的鲜肉按日期和品类码放整齐。
冷藏区的灯光打在整齐划一的肉品上,泛着一种冷静的光泽。
手指隔着薄薄的塑胶手套,能感受到冻品的寒意,但这寒意早已不再能侵入骨髓。
三年的时光,足以让指关节在无数次搬抬中磨出薄茧,也让眼神在应对挑剔和琐碎中沉淀出一种近乎透明的平静。
“林姐,仓库那边新到的冻虾,刘组长让你去签收一下,顺便看看有没有破损。”
新来的实习生小张探头喊了一声,语气里带着对新人的依赖和对我的尊重。
“好,知道了。”
我应了一声,声音平稳。
刘组长去年调去了新店,如今负责生鲜区的,是我。
这个小小的升迁,没有隆重的仪式,只是在一次例会上,赵经理(如今已是副店长)宣布了调整,理由简洁明了:“林薇工作细致负责,损耗控制一直做得很好,能带人。”
仅此而已。
但这“仅此而已”,却是我用无数个早班、晚班,用被冻品冰得通红又迅速回暖的手,用耐心处理每一次顾客抱怨换来的。
它像一枚小小的勋章,无声地别在我褪色的蓝色围裙上。
我走向仓库,脚步不疾不徐。
路过蔬果区,看到两个新员工正手忙脚乱地整理被顾客翻乱的西红柿,我停下脚步:“码的时候把熟透的放最上面,标签统一朝外,方便顾客拿也方便我们理。”
几句话点明关键,她们忙不迭点头。
这种自然而然的指导,在三年前那个被土豆滚了满地、被顾客质问到哑口无言的我身上,是无法想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