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签收完冻虾,检查无误,我回到冷藏区继续工作。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掏出来看,是陈默发来的信息,一张照片——女儿穿着我去年用“自己的钱”给她买的那件粉色小纱裙(已经有些短了),在小区花坛边踮着脚够一朵刚开的玉兰花,小脸笑得灿烂。
下面跟着一行字:她说这朵最香,要带回来给妈妈闻。
唇角不自觉地上扬。
这笑容里,不再有过去的苦涩和强撑,是一种纯粹的暖意流淌。
陈默依然没有找到他理想中的“体面”工作,最终在朋友介绍下,去了一家汽修厂做学徒,从头开始,辛苦,收入不高,但踏实。
家里的分工早已不是问题。
谁早下班谁接孩子,谁有空谁做饭洗碗,成了无需言说的默契。
争吵变少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共同支撑的、带着烟火气的平静。
我们之间,不再是依附与被依附,而是两条在各自轨道上努力前行的溪流,最终汇入同一个叫做“家”的地方。
下班时间到了。
我脱下那件洗得有些发白却依旧整洁的蓝色围裙,仔细叠好放进更衣柜。
换上自己的衣服——一件款式简单但质地良好的米白色针织衫,一条合身的深色裤子。
这身行头,是用我去年年底那份小小的“优秀员工”奖金买的。
刷卡出门,傍晚的风带着春天的温润气息拂过面颊。
没有直接走向回家的公交站。
脚步一转,拐进了超市旁边那条熟悉的小街。
街角新开了一家小小的花店,橱窗里摆着一束束鲜切花,在暮色里安静地绽放着。
推门进去,风铃发出清脆的叮当声。
店主是个年轻姑娘,笑着打招呼。
我的目光没有在那些娇艳的玫瑰、百合上停留,而是径直走向角落里一个朴素的白瓷花瓶。
花瓶里插着几支形态舒展、生机勃勃的绿色枝条,叶片宽大油亮,是鲜切的龟背竹。
“这个,多少钱?”
我指着那抹清新的绿意问。
<“十五块一支。”
姑娘回答。
“好,麻烦帮我拿两支。”
我掏出钱包,指尖划过几张熟悉的纸币,抽出一张三十元递过去。
钱是昨晚刚取的,带着ATM机特有的微凉气息。
付钱的动作流畅而笃定,没有丝毫犹豫。
这三十元,来自工资卡里那个标注着“林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