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祁同伟钟小艾的其他类型小说《祁同伟:夺爱钟小艾,绿平气炸了全局》,由网络作家“小猫玲”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没有人可以审判我!”随着这句话的落下,一声枪响。祁同伟吞枪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啊!”梦中的祁同伟突然惊醒。窗外一声响雷,闪电的光刚好照在了他苍白的脸上。“同伟,你怎么了?”钟小艾看见祁同伟满头大汗,转身抽纸巾帮他擦汗。前世吞枪的那一幕,即便重生了这么久,祁同伟依旧历历在目。不错,祁同伟重生了。重生在了督导组入驻汉东的前一天。祁同伟很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但唯独没有想到的是钟小艾也在其中。钟小艾是钟家的女儿,背景自然不需要多说。侯亮平正是靠着钟小艾,一路平步青云。不过让祁同伟没想到的是今天晚上钟小艾竟然会主动来找他。跟他谈了不少心事。祁同伟才知道原来钟小艾跟侯亮平的感情其实早就出现了问题。甚至祁同伟到了今晚才知道,原来钟小...
《祁同伟:夺爱钟小艾,绿平气炸了全局》精彩片段
“没有人可以审判我!”
随着这句话的落下,一声枪响。
祁同伟吞枪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
“啊!”
梦中的祁同伟突然惊醒。
窗外一声响雷,闪电的光刚好照在了他苍白的脸上。
“同伟,你怎么了?”钟小艾看见祁同伟满头大汗,转身抽纸巾帮他擦汗。
前世吞枪的那一幕,即便重生了这么久,祁同伟依旧历历在目。
不错,祁同伟重生了。
重生在了督导组入驻汉东的前一天。
祁同伟很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但唯独没有想到的是钟小艾也在其中。
钟小艾是钟家的女儿,背景自然不需要多说。
侯亮平正是靠着钟小艾,一路平步青云。
不过让祁同伟没想到的是今天晚上钟小艾竟然会主动来找他。
跟他谈了不少心事。
祁同伟才知道原来钟小艾跟侯亮平的感情其实早就出现了问题。
甚至祁同伟到了今晚才知道,原来钟小艾在答应做侯亮平的女朋友之前,她心里是暗恋祁同伟的。
选择侯亮平,不过是因为钟小艾觉得侯亮平是低配“祁同伟”。
既然得不到高配,那退而求其次的选择低配也不错。
钟小艾喝多了两杯,醉意迷蒙。
就主动反推祁同伟了。
祁同伟作为一个男人,有美女主动,岂能不笑纳?
祁同伟看着眼前的钟小艾,想到前世他是怎么被侯亮平逼得走投无路的。
虽然他有了重生的机会,但对侯亮平的仇恨,哪怕死十次八次,也无法让祁同伟抹灭掉。
祁同伟调整了呼吸,从刚才的噩梦中缓和过来,“没事,就做了个梦。”
“那...你还睡吗?”
“嗯?”
“你要是不困的话,我们就...”钟小艾目光深长,看向了祁同伟的XX。
祁同伟也没有客气,按住钟小艾的脑袋就下去了。
一点也没有让钟小艾抬头的意思。
钟小艾可是天之娇女,在跟侯亮平的这段婚姻中,侯亮平对钟小艾只有桂恬的份。
钟小艾何时受到过这种对待。
但也恰恰是祁同伟的这种对待,让钟小艾找到了从未有过的热烈。
钟小艾很认真的工作。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钟小艾的手机打进来电话。
来电的人正是侯亮平。
“你老公的电话,接吧。”
钟小艾按了接听键。
“小艾,你还生我气吗?要不我们和好吧。”
钟小艾只听着,因着祁同伟的捣乱,她根本没办法说话。
钟小艾哀怨的看了一眼祁同伟,他才大发善心的让钟小艾起来。
可不代表祁同伟没有其他招数。
祁同伟让正在跟侯亮平打电话的钟小艾转过,身去。
祁同伟则从后打,球,进,洞,一,杆,到,底。
钟小艾的心思根本没在侯亮平说的话上,她只一心感,受着祁同伟。
“小艾,你在干什么?怎么...”
“你烦不烦,我在祁同伟在一块,我们忙着,不要来烦我。”
而后钟小艾把电话给挂了,专心和祁同伟探讨起船戏来。
关于钟小艾怼侯亮平的那些话,祁同伟一点也不惊讶。
她不是普通女人,她是钟小艾。
钟小艾要跟哪个男人待在一起,哪怕侯亮平知道了,也只能心甘情愿的当绿头哥。
这一次的探讨,两人都十分满意。
第二天。
沙瑞金等人在忙着接待督导组的骆部长。
祁同伟自然也在其中。
晚饭结束后。
车里,骆部长笑眯眯地对钟小艾说:“听说你老公调到汉东的反贪局了,能不能让他给咱帮个忙?这样你们夫妻俩也能团聚,你觉得怎么样?咱们这儿正缺一个懂本地情况的人。”
钟小艾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骆部长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碰了她不愿意提的事。
他就不吭声了,等着钟小艾回应。
钟小艾一听到侯亮平的名字心里就别扭,现在在汉东,她的所有心思都在祁同伟的身上。
若不是昨天晚上,钟小艾怎么可能会知道祁同伟身体好,到现在还让她心心念念的。
她一直等着祁同伟的电话,结果左等右等也没等到。
本来以为今天晚宴能见着祁同伟,没想到人家吃完饭就开溜了,她现在心里憋屈得很,可又不能讲出来。
现在听到骆部长这话,她实在不想搭腔,但又不得不给骆部长留点面子。
“工作是工作,私事是私事。我不想混为一谈,我心里有数,不会因为私事耽误工作。”
钟小艾从小就在这种环境里长大,说话很有分寸,虽然脸色不好看,但语气挺客气。
骆部长满意地点了点头,他知道钟小艾背景不简单。
他想借这个机会跟钟家拉上关系,好让自己再升一级。
但他清楚自己靠资历和成绩已经到头了,表面看着风光,心里的苦只有自己知道。
像钟小艾这样的人,他是高攀不上的。
有时候骆部长甚至有点嫉妒侯亮平,有那么好的资源。
要是他也有这些资源,还用得着这么辛苦地来汉东吗?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小艾,你认不认识靠谱的汉东干部?现在这时候,咱们正需要这样的人。”骆部长这话很明显,就是想给钟小艾一个表现的机会。
听到这话,钟小艾脑子里又浮现出祁同伟的身影。
跟骆部长推荐祁同伟的话,那以后她可以多和祁同伟接触接触。
说实话,钟小艾现在对祁同伟有点上瘾了。
她从祁同伟身上感受到的那种热烈,真的很特别。
想到这里,钟小艾果断地说:“我倒有个人选!祁同伟。”
——
另外一边。
“这几个案卷是怎么回事?这事还能出问题?”祁同伟很惊讶。
他简直不敢相信,这真是个人才。
明明是死刑,可不到五年的时间,就把人给弄出去了,说出来谁信?
这事要是被曝光,虽然算不上渎职,但肯定得留个污点。
涉及到一省的案子,警察参与进来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
这个案卷里涉及到监狱、法院和警察,情况挺复杂。
旁边的陈清泉倒是挺淡定,看着祁同伟的反应,笑了笑,等他坐下才开口说话。
“老祁,你别这么大惊小怪的嘛。你也不是没做过法院院长,这种事虽说少见,但也称不上什么稀奇事。
只要找个合理的借口,法官就能摆平。这真不算什么大事。
就是这个案子办得有点过了,关五年就给放出去了。
表面看流程没什么问题,但仔细一琢磨就不对劲了。这事可大可小,看在你地位高的份上,你觉得该怎么处理?”
就像陈清泉说的那样,司法工作里头漏洞多的是。
一般情况下,老百姓不告,府也就不追究,稀里糊涂就过去了。
从现在看这事挺怪,但要是放到十年前,那太常见了。
只要在案卷上动手脚,就能把人捞出去。
只要手中有权,这种事多了去了。
只不过现在程序复杂了,不怎么常见了。
但要真想操作,还是有机会的。
祁同伟一听陈清泉的话,脸立马就拉下来了,一字一顿地说:“这事绝对不能发生!马上查,现在是关键时刻,不能出任何岔子。我们不查,省公安厅会帮你查清楚,必须把那个人揪出来!”
陈清泉一听这话,坐不住了。
这事背后肯定有人,至少也是个副省级的。
万一出点什么差错,麻烦可就大了。
陈清泉这人胆小,这种情况下他可不敢乱来。
他赶紧跑到祁同伟跟前,连声劝:“祁厅长,祁哥,你可别这样。现在高老师刚上去,你这么做不是跟大伙过不去嘛?再说,这事还没影呢,说不定都是正常的。有些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你可别冲动。
你马上就要升副省了,因为这个出点岔子,不值得,你说呢?”
陈清泉这人,除了胆小,其他方面都还行。
刚才他还悠哉游哉的,被祁同伟这一搅和,立马变了个样。
在他看来,祁同伟纯粹是没事找事。
上次在山水庄园,他就随口抱怨了句卷宗有问题,结果祁同伟就派人过来了。
他当时也没太在意,觉得排查工作本来就是他的职责,有人帮忙检查还省事呢。
但万万没想到,他不该把这些东西给祁同伟看。
现在他后悔得要命,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真是多管闲事!
祁同伟当然知道陈清泉的脾气,所以他没硬来,而是带着点调侃的味儿说:“陈院长,这事跟我有什么关系?你得明白,法院的事是你管的。
案子出问题,怪不到我头上,最多算领导失职,那是监狱和地方警察的事。
但你不一样,这些卷宗可都是你签的字。”
陈清泉一听,愣住了,这话没错,案子确实赖不到祁同伟头上。
真要追究起来,那得落到他头上,可这案子又不是他判的呀。
陈清泉笑着,手指向祁同伟说:“你这是在吓唬我呢吧?这案子又不是我宣判的,跟我有什么关系?咱们就当这事没发生过,别管它。
这事跟咱们不沾边,就当没看见算了。”
祁同伟瞥了一眼那些文件,接着说道:“虽然判决不是你下的,但复核是你做的吧?不然你怎么会发现这些问题?复核最后还得签字呢,这一签字……我就不多说了,法律上的决定权可都在你手上攥着呢。”
陈清泉一听这话,脸色立马变得刷白,不由自主地扇了自己一巴掌,一点都没犹豫。
完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事怎么就扯到自己头上来了?刚想开口解释,就听见祁同伟说:“老陈,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我只是想把事弄清楚,没有别的意思。
你是高老师的秘书,都是自己人。
万一因为这事你栽了,高老师可怎么办?救不救?虽然高老师和你平时不怎么联系……”
高育良再次走进会议室,这里的一切都那么熟悉,但他的心境却大不一样了。
以前,他连五人小组的门边都摸不着。
但现在不一样了,这次受邀参会,意味着他成了决策者之一。
省里的大事小情,都得他们五个人拍板,这次轮到他高育良坐这个位置了。
陈清泉站在祁同伟面前,眼神复杂。
“你是老高的秘书,这是明摆着的事。”祁同伟冷笑着说,“早晚有人会盯上你,提前查清楚总比到时候出事强。
别怕得罪人,有老高罩着你呢。
这事不仅能让你我关系更进一步,还能给你个机会证明自己。”
陈清泉听完,心里暗暗感叹:难怪老高对他不信任,原来是这么回事。
祁同伟考虑的是大局,一边帮老高清除障碍,一边也在解决自己的问题。
这种人,自然容易升官发财。
他突然想起上次去山水庄园的事,那绝对不是巧合。
“上次的山水庄园……”陈清泉试探着问。
祁同伟一笑:“你以为我是个随便行动的人吗?我知道有人想利用你来对付老高,所以我得防一手。
我这么做不仅是在帮你办事,更是在保护你。
不然我闲着没事干,操心你的私事干什么?”
陈清泉这下明白了,那天赵东来的眼神确实不对劲。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个旁观者,没想到目标竟然是自己。
祁同伟的出现,让他猛然意识到危险,脊梁骨直发凉。
“同伟,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背后可能有些事连累了老高,没想到会被人利用。
上次多亏你出手相助,不然我现在恐怕真要去找那个外国妞了。
现在你就是我的领导,你说什么我做什么,只要别让我栽了就行。”陈清泉一脸愧疚地说。
祁同伟摆了摆手:“你这脑筋,难怪老高当初没选你当秘书。
这么简单,谁能安心用你?”但他转念一想,这也是陈清泉的长处,“查就查个水落石出,不论是谁,都得揪出来!”陈清泉连忙点头:“对!查他个痛快!”
高育良走进会议室,一股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但心情已今非昔比。
想当年,他连五人小组的边都沾不上,如今却已是其中一员。
省级的重大决策,都将由他们来定,今天轮到高育良参与。
刚走到楼下,他就看到沙瑞金站在那里。
“育良同志,几天不见,该叫你育良省长了。”
说着,沙瑞金已经紧紧握住高育良的手,久久不愿松开,这份热情,高育良从未体验过。
以前沙瑞金虽然表面平静,但高育良总觉得心里有种距离感,那种疏离深深刺痛了他。
高育良之所以没妥协,简单来说,就是他的文人骨气不允许;往深了说,就是一股怨气。
但在这绝对的实力面前,这股怨气无处遁形。
但现在不一样了,高育良和沙瑞金都是汉东的最高领导。
独特的双首长制让他们谁也不敢轻易行动。
以前高育良见沙瑞金总觉得矮一截,现在可不同了。
论资历,高育良丝毫不逊色;论基层经验,他也毫不含糊;说到地缘优势,整个汉东至少一半的干部都是他的学生,这是多么大的优势!从大局来看,如果高育良真想给沙瑞金找麻烦,根本不用直接对抗,只要利用职权让沙瑞金提前退休,就能让他彻底离开汉东。
这样一来,沙瑞金的政治生涯也就结束了。
这些道理,沙瑞金心里清楚得很。
所以他才会提前来迎接。
高育良当然也知道这一点,只是笑着回应:“怎么能让沙书记亲自来接我呢?我对这条路太熟了,我的办公室还没收拾好呢,这个任命来得太突然,我还没准备好呢。”
沙瑞金听后,笑容更加灿烂,拉着高育良的手往前走:“育良同志,这话就见外了。
办公室的事着什么急?你的副书记职位还留着呢。
这些事可不能全推给我,你是老同志了。
这里的情况你最熟,遇到问题还得向你请教呢,你可不能不管。”
沙瑞金说话的时候一脸期待,但他话里有话。
意思是汉东的事情需要高育良帮忙,那么汉东的事情他也得参与。
表面上看,省长是省里的一把手,但实际上还是书记说了算。
除非特殊情况,否则不会有变动。
这也是这种特殊体制造成的。
平时的话,高育良也会接受,毕竟大环境如此,大家互相牵制,互相制约。
哎,现在这局势可真是特殊,沙瑞金被动得很,主动权完全被高育良捏在手里。
刚上任没多久,权力就被架空了,既不反抗也不争取,这可真让人哭笑不得。
高育良可不是政治新手,他笑眯眯地回应道:
“沙书记,这事我还真不好多管。
你要是说让我给点建议什么的,那我肯定没意见,能帮就帮。
但日常这些杂七杂八的事,咱们不是有常务在管嘛,也用不着我操心。
组织上规矩多,我可不敢越权。”
高育良这话,跟沙瑞金之前的意思差不多,都是绵里藏针。
现在这时候,他要是退缩了,不就等于承认自己不行吗?高育良可不会这么轻易认输。
沙瑞金还是笑眯眯的,推开门说:
“育良同志,进来吧,大家都等着开会呢。”
进了小会议室,就那几个座位,五个人刚好坐满。
这也是规矩,从上面到地方,这种小范围的决策层都是这样,两个主官,再加上组织部长、纪委书记和一个常务书记,总共五个人。
县里、市里、省里都一样。
虽说高育良以前当过上面的书记,但在这种核心决策层里,他以前连个边儿都沾不上,只能在会上说几句。
这种真正的决策层,他不是想挤就能挤进去的。
就算他能拉拢到所有人的支持也没用,得在场这些人里有一个被他控制住,他才有机会坐到这个位置上。
现在的高育良,整个人的气场都不一样了。
表面上看没什么变化,但那种自信和得意劲,谁都看得出来。
沙瑞金一坐下就直接说正事:
“今天这个小会就讨论两件事。
一个是巡视组刚离开省城,去向不明。
第二个就是育良书记空出来的那个书记位置,得赶紧定下来由谁接任。
咱们先说巡视组的事。
育良同志,你是这里的一把手,你先谈谈你的想法。”
沙瑞金这么一说,高育良心里直嘀咕:我这刚上来什么都不知道呢,就让我打头阵?我哪知道巡视组的具体情况。
要不是后来王政打电话告诉我,我现在还不知道这事呢。
不过,这事还得看高育良的态度,毕竟他是这里的一把手。
严格来说,巡视组主要查的是这儿的工作,跟组织关系不大,但也不是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更重要的是,在座的人除了沙瑞金和他之外,都差了一个级别。
这种关键时刻,他们俩必须带头。
沙瑞金主持会议,第一次发言自然得留给高育良。
再说汉东的情况,高育良比沙瑞金熟悉多了。
沙瑞金虽然也做了调研,但都是浮皮潦草的。
有些事情,他根本没看到。
这一点儿,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
高育良稍微想了想,便开口说:“巡视组来了,也就是个常规检查。
咱们别太紧张,日常工作做到位就成了。
咱自己心里没鬼,人家想找茬也找不到。”
在咱汉东,咱一直都挺牛的,现在这阵仗,没必要大惊小怪,配合巡视组把工作做了就好。
要是表现得太积极,反而让人家觉得咱在藏着掖着什么,其实真没必要。
他这么一说,旁边几个人都点头赞同。
这关头,高育良的话确实是最恰当的处理方式。
在场的这些人,哪个不是见过世面的?对巡视组这套心里早就有数了,没什么可怕的。
那些真能威胁到他们的大事,他们是不会让咱知道的。
这时,常务副书记问:“要是巡视组真查出些高层大佬的问题,影响咱们运作的,咱怎么办?”这话挺直接,说的就是副省级以上的那些大佬。
其实大家都知道,这就是个借口,说到底还是高层斗争。
大家心里都有数,因此听到这话,几人的脸色都稍微沉了沉,也没再继续往下说。
田国富的眼光看向沙瑞金,他一向是跟着沙瑞金的思路走。
组织部长吴春林则低下了头,跟鸵鸟似的。
他之前是赵立春的人,但沙瑞金一来就想换靠山。
上次干部冻结那事,就是因为他拖着不签字,才给搁置了。
现在高育良势头这么猛,他又开始装聋作哑了。
沙瑞金面无表情地瞅了高育良一眼,问:“育良同志,你怎么看?”
高育良毫不犹豫,脸上带着笑,但笑得让人发冷:“不管涉及到谁,我的态度就一个——全给处理了,谁也不是非他不可。
咱的事业靠的不是妥协,是斗争。
不管谁被牵扯进来,都绝不能手软!这是底线。”
听到这话,周围几人的脸色都变了,看高育良的眼神都带着惊讶。
这个层面,这种话可不是随便能说的,一旦说了,不知道得有多少人倒霉。
但沙瑞金立马表态:“我支持育良同志的意见,不管是巡视组查出来的,还是咱自己发现的,都不能手下留情。”
两人意见一致,其他人自然没什么好说的。
这就是双首长的威力,这两位拍板的事,其他人哪敢反驳。
田国富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一看沙瑞金的眼神,又默默地闭上了。
高育良看到这一幕,心里暗笑,他知道田国富是担心自己纪委的权力被削弱。
沙瑞金一个眼神,田国富就怂了。
在沙瑞金面前,田国富完全没地位。
他虽然是纪委书记,理论上能监督沙瑞金,但现在这形势,完全反过来了。
田国富可能是汉东历史上地位最低的纪委书记了。
接下来咱们得聊聊那个空缺的**书记位置。
这职位可重要了,是核心团队里的一员。
所以推荐的人得有分量,至少得有四年的厅级一把手经验。
谁有合适的人选,赶紧说说。
高育良心里咯噔一下。
厅级一把手干满四年?嘿,李达康的儿子李同伟刚好满了四年。
这不会是撞上了吧?他瞅了眼沙瑞金,什么也没说,就是默默地看着大伙。
见没人吭声,沙瑞金开始点将了:“吴部长,你是管组织的,推荐干部是你的本职工作。
你说说,有没有合适的人选?”吴春林抬头琢磨了下,说:“**书记这职位挺特别,得有政法经验才行。
这么算下来,合适的人真不多。
我就觉得一个,检察院的季长明。
他级别够,经验也丰富。”
几个人都不说话了,心想你推荐别人,别人还不一定乐意干呢。
这职位虽然有投票权,但除了投票,协调公检法工作的能力基本没有。
不是谁都像高育良那样,能把汉东的政法干部都捏在手里。
季长明要是脑子没坏,肯定不会往这浑水里蹚。
这职位太敏感,一不小心就被架空了。
现在连检察院都控制不住,还想往上爬?所以这提议简直就是逗乐,沙瑞金也是一脸淡定。
他瞅了眼高育良,接着说:“其实还有个人你给漏了,就是公安厅长祁同伟。
这哥们儿一直在公检法系统混,警察出身,还当过法院院长。
在公安厅也干了四年多了,你觉得他怎么样?”
沙瑞金这么一说,几个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他身上,然后又转向高育良。
高育良觉得祁同伟被提起来不奇怪,但要是沙瑞金说的,那就有讲究了。
祁同伟升得够快了,上次副省级任命刚被压下来。
这回好,直接给**书记。
高育良纳闷沙瑞金为什么这么看重祁同伟,心里最嘀咕的就是他了。
沙瑞金见祁同伟的时候也提过这话,祁同伟自告奋勇,沙瑞金又笑又骂。
不过这也未必不是沙瑞金的盼头,要是祁同伟能再进一步,对他的未来铺路可就顺畅多了。
沙瑞金当年为了这个位置可是豁出去了,如今祁同伟眼看就要到手了。
只要沙瑞金点头,这事就成了。
但沙瑞金总觉得里头有猫腻,所以没立马表态,而是沉着气观察。
这时候田国富插话了:“这个人选还行,但公安厅长这职位特殊,兼任政法书记不太合适。
要是他接了,那公安厅长的人选还得另找,这不乱套了嘛,育良同志?”
田国富话锋一转,就把烫手山芋扔给了高育良。
高育良恍然大悟,沙瑞金的真实目的,是想借这个职位把公安厅长给换了。
作为一省之长,公安厅长的人选是不是祁同伟,差别可大了去了。
所以沙瑞金宁愿在会议上给祁同伟另谋职位,也要把公安厅长的宝座拿下。
这简直就是明面上的计谋,因为这个职位不是普通的副省级职务,情况相当特殊。
高育良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甚至动过念头要直接替祁同伟做主,但最后还是忍了下来。
“田部长这话可就说得有点门外汉了,我刚从这个位子上退下来,还算有点发言权。
这个职位的关键在于它是公安厅长的职位,你瞧瞧别的省份,政法委书记兼任公安厅长的比例可不低。
这是因为治安形势依然严峻,所以才设了政法委书记来统一协调公检法的工作。
虽说现在社会治安好多了,但公安厅长的责任可大了去了,全省的治安、安全、出入境、刑事、缉毒、防暴都归他们管。
说真的,政法委书记对祁同伟来说确实是个好机会,但公安系统的工作,我还是只信任他。
如果这个职位不能兼任公安厅长,我觉得祁同伟暂时还不是最合适的人选。
所以人选上,咱们还得细细琢磨琢磨。”
田国富听后,心里暗暗嘀咕:高育良高育良,你可真会打如意算盘!别忘了,当年你连个副省长都上不去呢!
既然高育良不同意,这事也只能先放一放了。
谁也没想到,督导组下发的第一个命令,竟然是给了祁同伟,而不是侯亮平。
“祁厅长,你还挺守规矩的嘛,走之前连个电话都不打一个。”钟小艾半开玩笑地说道,祁同伟却面不改色。
他反而对骆山河点了点头,抱歉地说道:“骆部长,我那小师妹从小就被惯坏了,希望您多多包涵。”
祁同伟接到骆山河的电话就赶了过来,督导组有权要求任何官员配合他们办案,而祁同伟是他们第一个征召的官员,连骆山河自己都没想到。
这次钟小艾推荐的人选是祁同伟,据说他是近年来进步最快的干部,在京城也是个人物。
虽然他的升迁速度不算快,但在地方上那就不一样了,地方上竞争激烈,能出头的都是黑白两道都吃得开的人。
骆山河私下里早就盯上了祁同伟,因为像他这个年纪能做到这个位置的,背后或多或少都有些问题。
钟小艾把祁同伟叫来,也间接说明了祁同伟已经进入了保护圈,督导组不会把他当作调查目标。
骆山河听了祁同伟的话后,看到钟小艾没有任何反应,心里就明白这两个人绝对不简单,否则也不会不找侯亮平,而是找了自己的学妹。
“祁厅长,您太客气了。
小艾同志就是跟我开个玩笑,我们同学之间的感情好着呢。
她在工作中一直都很守规矩,是我们年轻人的好榜样。”
听骆山河这么说,钟小艾撇了撇嘴,这话可真够圆滑的。
但她还是下意识地看了祁同伟一眼,想看看他有什么反应。
她其实到武汉来了,谁也没告诉,就在朋友圈发了张照片,专门给祁同伟看的,结果祁同伟连个赞都没给,这让她心里挺不是滋味。
实在没办法了,她才向祁同伟推荐了督导组的位置。
其实钟小艾这次来,主要就是为了祁同伟。
祁同伟听完骆山河的话,笑眯眯地看着钟小艾,好像要从她脸上读出什么秘密似的。
“骆部长,您说的这话我真有点不敢相信,这么多年没见,小师妹变化也太大了,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祁同伟这话一出,钟小艾气得鼻子都歪了。
骆山河刚想发火,就看见他和祁同伟交换了个眼神,俩人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男人间的默契就是这么奇妙,钟小艾在一旁看得莫名其妙。
骆山河这时又回到了正题,一脸严肃地对祁同伟说:“祁厅长,你是咱们省的公安一把手,这儿的情况你比谁都清楚。
我们督导组来了就得干出点成绩。
有你帮忙,我们能省不少事。
听说你在京海干得不错,一下子就把黑恶势力给铲除了,还顺带着揪出两个厅级干部。
这次你能不能跟我们合作,再在绿藤市来一次?”
祁同伟一听这话,愣了一下。
这种事最好还是自己处理,别扯上督导组。
督导组一来,效率提高了,那不就显得本地干部能力不行吗?骆山河已经把话挑明了,如果祁同伟不配合,那接下来可能就要盯上他了。
不过祁同伟并不担心,因为他本来就打算把目标转向绿藤市。
绿藤市表面上看挺平静,其实内部早就波涛汹涌了。
省公安厅有个专门负责信息调查的部门,他们的报告里就有绿藤市的情况。
那个号称“地下组织部长”的高鸣远,虽然只是个商人,但他能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官员的任命。
祁同伟怎么会不重视这样的人?所以当骆山河提到这事时,祁同伟立刻就想到了他。
骆山河看出了祁同伟的心思,但他没吭声,只是静静地等着祁同伟往下说。
“绿藤市有个商人,外号‘地下组织部长’,好多官员的任命都是经他的手。
他手下的小角色都有上亿资产,绿藤市有名的新帅集团就是他的企业。
你们刚到绿藤市,新帅集团的老总就被抓进去了。”
骆山河听完,脸上露出一丝喜色。
从祁同伟的描述来看,这个人显然是个深藏不露的“白手套”。
这么多年在绿藤市屹立不倒,说明局势已经上升到省级层面了。
想到这里,骆山河忍不住笑了,终于有点成果可以向上面汇报了。
说起来,督导组的工作真不是一般人能干得来的。
路不好走,任务还一堆,哪个地方出了岔子,责任就得他们背。
这也是为什么好多人不乐意进督导组。
但话说回来,这也算是个锻炼人的好机会。
像组长这种角色,不光是各方的“得力助手”,还能从这次行动里瞅见那些背后的政治较量。
像钟小艾这样的组员,升职那是板上钉钉的事,努力付出总会有回报。
而骆山河组长呢,他是有明确目标才来的,这事除了他自己,谁都不知道。
“白手套?背后是谁在操纵?”
祁同伟一听这话,立马瞪了骆山河一眼。
“这块大蛋糕我还想自己独享呢,还没正式开动呢,你们就来了。
要是给我一个月时间,我保证能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得清清楚楚,你觉得怎么样?”
祁同伟说完,钟小艾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
她还以为祁同伟转性了呢,一直彬彬有礼的,像个文化人。
结果骆山河一句话就把他的警察本色给勾出来了。
骆山河也没想到祁同伟会这么说。
给他一个月?想什么呢,汤都喝不上一口。
祁同伟的能力,他心里有数。
京海市的案子,一礼拜就搞定了,还是两个厅级的。
效率这么高,在全国都是顶尖的。
至于祁同伟说话的语气,骆山河压根儿没往心里去。
只要能分到一杯羹,这些话算什么?
坐到这个位置上的人,什么难听话没听过?
骆山河就跟没听见一样,敲了敲桌子,琢磨了一会说:
“那咱们从哪开始查呢?这事什么证据都没有,难办得很。”
祁同伟一听这话,早就准备好了,从兜里掏出一份文件递给骆山河。
“这是十四年前的案子了,麦自立举报高鸣远违规施工后就失踪了。
他老婆找了十四年,一点消息都没有。
你们督导组来的那天,麦自立的老婆还拦路喊冤呢。
虽然人已经失踪了,但这事能当作个突破口。”
骆山河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
什么意思?这是威胁他呢?
拿起文件仔细瞧了瞧,麦自立的案子当时卷宗就写得含含糊糊的,好多线索都看不清。
过了一会,骆山河无奈地放下卷宗。
“这东西什么都说明不了。
突破口在马帅身上。”
祁同伟点了点头,接着说:
“我来之前,查了查绿藤警局的情况。
有两个警察对十四年前的案子一直念念不忘。
有些事情虽然不会写到卷宗里,但会在他们心里留下烙印。
现在我已经让他们成立了一个秘密专案组,只向我一个人汇报。
他们现在正在派出所审问马帅呢。
现在,我把指挥权交给督导组,你觉得怎么样?”
骆山河一听这话,看祁同伟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哎,你说这是什么?这就叫做有备无患嘛,人家刚打算动手,祁同伟就已经开始查了。
这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骆山河的信心立马就增强了不少。
可他呢,又有点过意不去,就对祁同伟讲:“等这次行动完了,我一定给你弄个副省级的位子,不过这话先放着,不作数哈。”
祁同伟听了,嘴角微微上扬,什么也没说。
在他看来,这些空头支票根本不算什么。
昨天高育良还跟他提过要让他当**书记呢,只是因为一些事还没定下来。
等回去再说了。
骆山河这么表态,祁同伟心里明白这是人家的好意。
但他还是客气地说:“不急不急,先把眼前的事办好。
分蛋糕的事以后再说。
等我侦察组到位了,咱们再一起商量细节。
到时候再分头行动,去别的地方找线索。”
骆山河听了,点点头表示同意。
然后祁同伟看向钟小艾,说:“小艾同志,你现在归我调遣了,跟我走一趟吧。”
钟小艾一听,立马笑逐颜开地站起来,直接把站在一旁的骆山河晾在了一边,径直走到祁同伟旁边……
祁同伟笑着跟骆山河打了声招呼,带着钟小艾就离开了督导组的驻地。
刚出门,钟小艾就挽上了祁同伟的胳膊。
“你这没良心的,用完了就甩?我对你不好吗?你知道吗?你享受的待遇,侯亮平几辈子都赶不上。
连个电话都不打,我要是不来找你,你是不是就把我忘了?”
两人刚到停车场,就看见侯亮平捧着花站在那里。
看到钟小艾来了,他急忙跑过去,嘴里喊着:“小艾,真没想到是你!”
侯亮平捧着花,闭着眼睛陶醉地说着。
可钟小艾连祁同伟的手都没松开,冷冷地看着侯亮平,一句话也没说,就静静地看着他演。
说实话,祁同伟都觉得有点挂不住了,想把手抽回来,可钟小艾抓得紧紧的,软绵绵地缠着他,根本挣不开。
过了一会,侯亮平也感觉出不对劲了,睁开眼,就看到了这辈子都忘不了的一幕:钟小艾紧紧挽着祁同伟的胳膊,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地盯着他。
侯亮平瞬间就像泄了气的皮球,手里的花啪的一声掉在地上,指着祁同伟说不出话来,只能结结巴巴地说:“你……你们……”
他以为钟小艾只是任性,但没想到会是这样。
侯亮平心里那个气,看着祁同伟和钟小艾那亲热的样子,就像自己被完全当成了空气。
他气得脸都绿了,但又不好直接冲钟小艾发火,只能憋着。
钟小艾可不含糊,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数落:“咱们怎么了?碍着你什么事了?任务的事你不知道?我来汉东没告诉你,是因为在执行特殊任务!你是怎么知道我来了?说,要是你泄露了督导组的行踪,拿几个脑袋赔给我?”侯亮平被问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侯亮平定了定神,心里明白这确实是个重要的任务。
祁同伟可是全省都有名的公安厅长,钟小艾这么做肯定是为了工作上的配合。
他连忙收起情绪,轻声细语地说:“小艾,我都想死你了。
我一激动就跑了过来,没打扰到你吧?”
钟小艾一听这话,气就不打一处来:“你以为这是哪儿?想怎样就怎样?想找乐子找别人去,别在我这儿装腔作势!你以为我不清楚你是什么货色?快走,别妨碍我工作!”说完,她袖子一甩就走了。
祁同伟整个过程都没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师弟出丑。
他以前那些对付女人的手段,在钟小艾这儿是一点用都没有。
上了车后,祁同伟忍不住感慨道:“你这样做,是不是有点过了?”钟小艾听了,嘴角一翘,不屑地说:“就他那德行,还应该跟我道歉呢!”
侯亮平看着远去的车,猛然间想起了钟小艾说的“任务”两个字。
对,钟小艾现在正在执行一个艰难的任务,督导组的工作从来都不被人理解。
作为家属,自己怎么能表现得这么不堪一击?
他赶紧拿出手机发短信。
钟小艾把手机递给祁同伟,祁同伟瞄了一眼,就继续开车了。
侯亮平看完短信,忍不住笑了起来,这舔狗的样子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一时间,侯亮平显得有些狼狈。
而这时祁同伟正全神贯注地开车,完全没注意到副驾上的钟小艾已经迫不及待了。
那个已经...的人又出现了。
“咱们这是要去哪儿,同伟?”钟小艾趴在祁同伟腿上,嘟囔着说。
现在的钟小艾哪里还有半点大领导的风范,整个人都变了样。
一上车就跟下车时完全不是一个人,她从副驾探过身来。
要不是祁同伟坐怀不乱,他们俩估计得当着侯亮平的面,在停车场大闹一场。
祁同伟对钟小艾也是没办法,只能由着她胡闹...
不得不说,钟小艾的进步真是挺大。
上次在她办公室的时候,祁同伟还能明显感觉到她的生疏和稚嫩,现在却完全看不出来了。
可见钟小艾成长得很快,短短一周时间,能力就突飞猛进。
这钟小艾确实有点能耐,至少现在看来,她还是有些天赋的。
这时祁同伟终于听到了些正经话,他低头看了一眼钟小艾,说道:
“绿藤市有个特别好玩的地方,我去过几次,不知道你敢不敢去?”
钟小艾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傲气地抬起头:
“别说咱们华夏了,整个世界都没有我不敢去的地方,我可是钟家大小姐呢。”
祁同伟对钟小艾的话深信不疑,毕竟在全国范围内,也没几个二代能比得上她。
要不是钟小艾是女孩子,事业心不强,现在早就该是带队领导了。
哎,说到底,钟小艾就是因为没什么大追求,现在才能过得这么逍遥。
说白了,她现在再怎么折腾也不会有事,这都是因为有背景撑腰嘛。
瞧瞧,在怡和新城这座大气的住宅里,钟小艾挽着祁同伟的手臂,眼睛滴溜溜地转,打量着四周。
得承认,就算把这房子搁京城,那也是顶尖的好货色。
装修得那叫一个金碧辉煌,亮闪闪晃人眼。
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房子里总透着一股子暴发户的味道。
不过话说回来,那些服务员小姐姐们长得倒是真水灵。
一个个大长腿,穿着兔女郎的衣服,看得人心痒痒的。
祁同伟的眼神也不时往那边瞟,钟小艾看在眼里,心里头有点泛酸。
“怎么着,我还比不上她们了?”钟小艾嘴上这么说,手上轻轻掐了下祁同伟挽着她的手,生怕自己的小动作让他多想了去。
要是换成侯亮平,这会肯定得开骂。
但现在嘛……
祁同伟被她掐了一下,也没觉得疼,反倒像是在逗她玩。
他坐到了牌桌边,打了个响指,不一会,一个兔女郎就走了过来。
祁同伟从钱包里抽出一张卡递给她:“帮我换二十万筹码。”
兔女郎笑了笑,说:“先生您是第一次来,可能不太清楚我们这的规矩。
您可以先拿筹码,玩完了再结账。
来这儿的都是大人物,我们放心,您也玩得尽兴。”说完,她轻轻推回了祁同伟的手,祁同伟也笑着点了点头。
钟小艾看着他俩互动,心里不太爽,但也不好发作,脸色阴沉沉的。
不过,那女孩接下来的话却让她瞬间多云转晴。
“先生夫人,想喝点什么?我们这儿所有消费都免费。”
一听“夫人”俩字,钟小艾心里头美得跟朵花似的,语气也柔和了不少。
“瞎说什么呢,你们这儿有什么好喝的?”
女孩一点也不害羞,接着说:“夫人,我们这有名茶、顶级咖啡豆,只要是您能叫得上名字的酒水,我们这都能提供。”祁同伟无所谓地摆摆手:“给我两杯白水就行,别麻烦了。”
女孩走后,钟小艾就开始叽叽喳喳地说开了:“这儿的服务比澳门好多了。
在澳门,除了咖啡什么都得收钱,一点都不人性化。
还是咱京海好。
不过这儿……合法不合法?”
话还没说完,对面一个光头就冷笑了一声:“什么人都能进来?这儿是什么地方?这是高明远的地盘!这么多年都没出过事,别说在京海了,就是在京城也找不到这样的地方。
合法?全国还有合法的地方吗?”
钟小艾刚想反驳,刚才那女孩就推着小车过来了,放好了两杯水和一盒筹码。
“先生夫人,这是二十万筹码。
先生,旁边有两杯金骏眉红茶,今天天气凉,喝点红茶暖暖身子。
有什么事叫我。”
说完,她微微鞠了个躬。
祁同伟注意到她深深的……心想:这**竟然也来了?高明远的能量可真不小。
“这儿的服务真不错,光这服务,就得给他们发个执照。”祁同伟感叹道。
钟小艾那句话,要是被旁人听了去,肯定二话不说就去办了。
但这儿是祁同伟的地头蛇地盘。
这一步可是打开绿藤局面的重中之重,局势错综复杂。
警方心里跟明镜似的,但就是不敢轻举妄动。
高鸣远在绿藤那是呼风唤雨,这里的头头脑脑们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们手里那点权力有限,只能装作什么也没看见。
祁同伟可不管那一套。
“小艾,这儿可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这些兔女郎,也算是服务业的一份子。
客人有什么需求,她们都得满足。”
钟小艾差点没把水喷出来,瞪大眼睛看着祁同伟,连声问:“什么?怎么会这样?”
对面的光头佬接着解释:“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这儿的服务员一个月能拿四万呢。
只要客人看上眼了,还能额外拿一万奖金。
听说有的服务员一个月能赚上百万呢。
看你们俩的样子,肯定是新来的吧,没人带着吗?”
光头佬一边说着,一边疑惑地打量着祁同伟。
越看越觉得眼熟,问道:“怎么瞅着你小子这么面熟呢?在哪混的?”
祁同伟面无表情,淡淡地说:“做点小买卖,跟绿藤的一个朋友挺铁。
他给了我两张票,我就带我女朋友来玩玩。”
听到这话,光头佬来了兴趣。
能在绿藤弄到票的人都不是吃素的,至少跟高鸣远关系不一般。
于是正色道:“我是民爆公司的陈剑波,交个朋友?”
祁同伟笑着摇了摇头:“身份不方便透露,见谅。”
陈剑波眼睛一亮,终于明白为什么觉得祁同伟不对劲了——原来是体制内的人。
果然,一股子不同寻常的气息立马就散发出来了。
陈剑波笑着回应:“在这儿,十个人里八个都是官场上的,您多虑了。
这儿绝对安全,别的不说,我在这儿这么多年,从来没出过岔子。”
钟小艾也感觉不对劲了。
这陈剑波好像有点可疑,什么都往外说。
她明白了祁同伟的意思,疑惑地看着陈剑波,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你到底是谁?”
陈剑波笑了笑,还没开口呢,中间的荷官就插话了:“一看您二位就不是本地人,这位先生可是我们绿藤市的大款,外号‘绿藤炮王’!全市数一数二的富豪。”
听到这话,陈剑波毫不客气,扔出一块黑筹码,说:“懂规矩,没白疼你。”
祁同伟嘀咕着,什么绿藤炮王?然后把目光转向那个荷官,荷官眉眼含笑,祁同伟立马明白了男人之间的那点小九九。
“老兄,没想到你这么能耐。
炮王可不是好当的,有什么窍门传授传授?”
祁同伟的话让陈剑波意识到自己搞错了,于是哈哈大笑,说道:“我这炮王是放炮的那个炮。
绿藤矿山多,什么事都离不开爆破,我是干这个的。
不过嘛,这个炮王也可以是你理解的那种。
是吧,小云?”
说着,他又看了荷官一眼,看得出来他对这个荷官挺有意思的。
祁同伟听完后,轻轻点了点头。
这些年,这类工作的决定权慢慢下放到了普通人手里,那个人不过是照章办事。
按理说,这份文件得祁同伟点头才行,不过现在这样也挺好,祁同伟能多知道些内情。
祁同伟端起杯子,笑道:“以水代酒,敬您一杯!那个马帅也是,真是搞不懂他。
这么好的机会不出去享受,偏偏要去看守所,真是没出息!还是你厉害,兄弟!”
现在的社会,就是互相捧场。
说实话,陈剑波干的活儿有点难上台面,要不是高鸣远罩着,他也不可能到今天这地步。
虽然手里握着好几个亿的现金,但受到的尊重并不多。
毕竟整天在山沟里忙活,就算有钱,别人也瞧不见。
平时只能在手下小弟面前炫耀一下,或者在这几个妹妹面前还能要点面子,不然真没人搭理他。
现在祁同伟不仅对他很尊重,还提到了马帅,那可是他的老朋友,现在也有了自己的事业。
听说跟马帅做生意更踏实,于是陈剑波拍着胸脯,笑着说:“原来是马帅的面子,早说嘛。
咱俩认识这么多年了,他的客人就是我的客人。
别拘束,放开玩。
小云,给这两位两百万筹码,算我的。
他们当差的,能挣几个钱!”
钟小艾看到面前的两百万筹码,一脸惊讶。
就这么几句话,对方就给这么多钱。
虽然这两百万对她来说不算什么,但来得太容易,让她有点不敢相信。
她悄悄在祁同伟耳边问:“我们这不算受贿吧?”
祁同伟大笑,拍了拍她的屁股说:“这是陈哥的心意,哪是受贿。
放开玩,谁说我们一定会输!”
祁同伟的话也让陈剑波深有同感。
祁同伟这人性格直,不太会跟官场的人打交道。
每次跟他们接触都觉得别扭,从没遇到过特别合得来的。
不过祁同伟各方面都挺对他的胃口,所以他直接拍着胸脯保证:
“别担心,尽管玩。
输了算我的,赢了也没关系。
这儿账目清楚,还不收手续费,随便玩!”
就在这时,陈剑波背后突然有人拍了他一下。
他回头一看,是个染着黄毛的小子。
“陈叔,又在这儿撒钱呢!您钱多,给我点儿呗!”
陈剑波一听,心里就打了个颤,回头一看,还真是这小子。
他指了指里面说:“找你爸去,他更有钱。”
说完就低头摆弄筹码。
那黄毛看了看祁同伟,又把目光移到钟小艾身上,眼神一扫就舔了舔嘴唇,吓得钟小艾赶紧抓住了祁同伟的手臂。
她骂道:“你看什么呢?一点礼貌都没有!什么东西,黄毛往外窜,这眼神也太嚣张了吧!”这话对她来说已经够难听了,但那黄毛跟没事人一样,只说了句“有意思”,然后转身就走。
等黄毛那小子走得没影了,陈剑波这才开腔:“赶紧撤吧,那家伙不正常,跟他较劲没什么好果子吃。”祁同伟却是一点不惧,这种阵仗他见得多了去了,不就一个黄毛小子嘛。
祁同伟压根儿没理陈剑波那套,转头盯着钟小艾问:“怎么这么容易就被吓住了?这点小场面都撑不住,这可不像你的作风。”
钟小艾也是一脸的不屑,直接说道:“我还真没见过这么让人倒胃口的人呢,这儿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有这样的家伙在,这地儿能干净得了才怪。”
荷官小云见他们俩还没打算走,急得不行:“二位,还是先撤吧,这家伙可不是好惹的!”
祁同伟一听这话,反倒来了精神:“一个黄毛有什么可怕的?”在他眼里,就没什么他摆不平的,沙瑞金那样的他都不放在眼里。
就在这时,后面又传来一个声音:“谁说我不好惹?说来听听,我也想听听。”一扭头,刚才那个黄毛又溜达回来了,站在荷官旁边。
祁同伟注意到荷官在发抖,就像是旁边站了个什么可怕的东西。
就在这时,他手机震了一下。
桌边上的人吓得大气都不敢喘,可祁同伟却像是看穿了什么,毕竟他看过相关材料。
这小子可是个十足的坏蛋。
刚成年就跟几个恶棍混一块儿。
那时候,在绿藤的大街上那是横着走。
看到漂亮姑娘就抢,手段还特狠,光是记录在案的被他重伤的姑娘就好几个,还不知道有多少没被发现呢。
现在他居然又冒出来了,看大家的态度,这家伙真是个变态。
祁同伟早就把他盯上了,这次案子的关键就在他那儿。
他知道,抓住了这个人就能找到高鸣远集团的突破口。
虽说现在证据也够定罪了,但取证过程太复杂,太难了。
所以这时候,孙兴就是关键人物。
他还没说话呢,就听钟小艾开骂了:
“什么玩意儿?嫌挨骂不够是吧?现在又跑出来丢人现眼?欺负个荷官就觉得自个儿厉害了?你以为自己是井底那只癞蛤蟆?什么脏东西都想碰,要是换个地儿,都不知道你怎么死的呢。
就算在绿藤,看见本小姐你也得绕着走!”
虽说钟小艾的话没伤着孙兴,但他脸上挂不住了。
他身边跟着的那群小弟,可是他的脸面。
钟小艾这么一说,他觉得脸上无光。
他一贯喜欢欺负别人,哪咽得下这口气?于是冷笑着回敬道:
“臭婆娘,以为没人能治你了是吧?别急,我有的是时间。
今天我叫几个兄弟来好好收拾收拾你!别说现在,明天保证让你起不了床。
这么多年什么样的女人我没见过?就你这号的,我都嫌烦。
不过就凭你这张嘴,我今天非得整治整治你不可!放心,你们俩谁也别想好过!在这绿藤,我说了算!信不信由你,臭婆娘!”
哎,你说他能从监狱里头出来,这不是件大事吗?他以前哪儿听过这种事?可如今,这事还真就发生了。
这让他在绿藤简直是无法无天了,只要是心里头想要的,他都会想尽办法给弄到手。
他干的那些事,正合高鸣远的心意,俩人联手干了不少歪门邪道的事。
现在钟小艾在那儿骂他,他哪儿还有心思搭理。
钟小艾一听这话,下意识地就拽住了祁同伟的胳膊。
祁同伟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叫她别太紧张。
在他看来,要是连这点儿小事都摆不平,那还当什么公安厅长?像这样的人,他压根儿就不屑开口。
要不是现在有督导组的人在这儿,他早就动手了。
其实,祁同伟对那些罪犯还挺同情的。
坏蛋也有可怜的时候,就像高启强那样,为了家庭逼不得已走上犯罪的路,这还能理解。
可眼前这个家伙,纯粹是个废物,说他垃圾都是轻的。
这家伙,连畜生都不如,祁同伟难得地爆了粗口。
“这么大个人了,说话还这么粗鲁?没爹没娘教的玩意儿,还在这儿装大爷呢?”
祁同伟对他的底细一清二楚。
养父母不过是名义上的亲人,亲生父母是谁都不知道。
但可以肯定的是,绝对不是什么善茬儿。
现在养父是高鸣远,但大家都知道,高鸣远不过是个摆设,白手套而已。
不是真爸,孙兴的真实身份谁都不知道。
祁同伟说的都是实话,谎言并不可怕,真话才最伤人。
一句话就让孙兴情绪失控了,直接戳到了他的软肋,脸色立马就变了。
眼眶红红的,跟暴怒的野兽似的,一把推开面前的服务员,开始在桌子上乱翻。
抓起一个烟灰缸,紧紧攥在手里,朝着祁同伟就扔了过去。
钟小艾尖叫一声,扑进了祁同伟怀里。
祁同伟平时经常锻炼,没事就去靶场或者特警队训练。
对付这种场面那是得心应手,轻轻一挥手,就把烟灰缸给接住了。
还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呢,他随手一甩。
砰!一声响,孙兴头上立马就流血了。
孙兴愣住了,在绿藤这个地方,从来没人敢动他一根手指头,就算是在监狱里也不例外。
从小到大,他一直都是老大,没人敢欺负他。
今天被人打了,他立马就急了,大喊:“来人!给我弄死他!”
一群手下立马就围了上来,都是年轻气盛的小混混。
平时没少得孙兴的好处,那些被欺负的女孩背后都有他们的影子。
就在这些手下蠢蠢欲动的时候,后堂走出一个人影,慢慢靠近。
那些手下一看是高鸣远,立马就散了。
祁同伟知道来的是高鸣远,绿藤市的大人物,公安厅也有他的档案,就是缺乏实证。
绿藤警察局也没怎么追查。
十九
迟迟没动手,但这不代表什么。
对于祁同伟这个人,我不太了解,但在汉东,公安厅对每位有名望的人都建有详尽的资料。
这也是祁同伟不愿舍弃这个职位的原因,因为这职位实在太好用了!看到高鸣远走近,陈剑波急忙站起身,搬过椅子,满脸堆笑地说:“大哥,坐这儿,坐这儿。”陈剑波之所以能发家致富,就是因为他曾帮高鸣远做过一些不正当的事,比如当年就是他把麦自立给埋了。
这也让这个乡下出身的他一跃成为了亿万富翁。
就算高鸣远看不起他,也默认了他的存在。
在这里的所有开销,全都是他买单。
陈剑波来这里自然有他的道理,不仅不用掏钱,还能捞点好处,傻子才不会来呢。
不过高鸣远压根儿没瞧他一眼。
他径直走到孙兴身后,一巴掌将他拍倒在地。
孙兴趴在地上,满脸困惑。
剧情不应该是这样,不是应该让手下先把他打个半死,然后再把女人交给他,接着谈别的事吗?现在事情的发展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
只见高鸣远低下头看了看孙兴,随后深深地向祁同伟鞠了一躬,说道:“孩子没教育好,请您原谅!”这个动作把在场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高鸣远是谁?绿藤的地下组织部长!无数官员的升迁,只要找他,不管是科级、处级还是厅级,他都能摆平。
在绿藤,他就是那个无冕之王。
他家资产上百亿,国内外都有房产。
在绿藤,长藤资本那可是老大。
他在幕后操控着众多的公司、楼盘和商场。
不碰黄赌毒这类事,这么有背景的人,大家都羡慕不已。
但现在,他却对祁同伟深深地鞠了一躬。
旁边的陈剑波以为是为了安全起见,赶紧出来打圆场:“都是一家人,一家人,大哥别介意,小孩子调皮捣蛋很正常,管管就行了。”这话就像搞笑段子一样,没人搭理他,大家都无视他,他自己跑到一边,随时准备开溜。
祁同伟连看都不看高鸣远一眼,只是对着服务员打了个响指。
周围的人都很纳闷地看着那个女孩颤颤巍巍地走到祁同伟身边。
“麻烦帮我倒杯水。”女孩立刻跑了出去,生怕惹祁同伟不高兴。
而高鸣远依然保持着刚才的姿势。
现场的人都惊呆了,都在心里琢磨祁同伟到底是何方神圣。
“别装了,搞这些虚头巴脑的有什么用?”
高鸣远站起身,盯着祁同伟。
祁同伟没吭声,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孙兴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恶狠狠地瞪着祁同伟。
今天这事让他颜面尽失,他只想报复!
他拽了拽高鸣远的衣服,说:“爸,你还在犹豫什么?干掉他!他都打到咱家门口了。
不解决他,我们高家的名声就毁了。
这时候,我们高家在绿藤的地位可不能丢。”
在他眼里,高家在绿藤几乎是无所不能的,他无数次在绿藤闯祸,去派出所就像回家一样。
那些小所长见到他比见自己亲爹还亲热。
这样的生活,他不想失去。
此刻,他异常激动,仿佛只要除掉祁同伟,就能重振雄风。
高鸣远这家伙可不一样,他心里头早就凉飕飕的了。
现在,他是什么都不惧怕,哪怕督导组里的骆部长亲临,他也照样不怵。
唯独提到祁同伟,他心里头清楚,只要一瞅见那人影,自己就算是玩完了。
祁同伟可不是等闲之辈,人家可是公安厅的一把手。
一旦被他给盯上,那可就真的没有回旋的余地喽。
之前吧,高鸣远也不是没想过要把祁同伟拉拢过来,可连靠近人家身边的机会都没有。
他那点小把戏,在祁同伟跟前根本就不够瞧的。
别的不提,祁同伟在绿藤市的势力那叫一个铺天盖地,就连现在的一个区长都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
但要是祁同伟想对付他,根本就不用费其他什么心思,只需把省公安厅直属的警察们召集起来就够了。
什么刑警总队、特警总队,总而言之一句话,高鸣远的整个体系瞬间就得崩塌。
眼下,他也只能是求老天爷保佑祁同伟别动那心思,这样自己或许还能捡回一条命。
钟小艾也是万万没想到,看起来像是幕后大Boss一样的祁同伟,竟然如此受人尊敬,就像小说里头写的龙王现身似的,一出场那叫一个霸气冲天。
祁同伟开了腔:“你怎么不试试孙兴那套办法呢?说不定解决了我,你就彻底没事了,怎么就不试试呢?”
高鸣远听了这话,只能是苦笑一声。
要是真这么做了,那你最后那点儿指望可就彻底泡汤了。
这些年在官场里头摸爬滚打,他也算是悟出一个道理来:什么人都能惹,唯独公检法不能惹。
他经历的事多了去了,深知这个道理的重要性。
督导组要是真铁了心要收拾你,那手段多了去了。
别人或许还能周旋周旋,可祁同伟偏偏就拿他没辙。
祁同伟的势力都是靠着黑道手段给撑起来的,而他自个儿最痛恨的就是这种东西。
此刻的高明远心里头乱成了一锅粥。
“你怎么吩咐,我就怎么做。
只要能保住性命,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仓库里头有两亿现金,还有价值五亿的珠宝、金子、古董,你要是点头,这些都是你的。
外面的长藤资本值上百亿呢,只要你应允,也可以归你。
这事求您高抬贵手,给我留条活路行不行?”
高明远这时候也是干脆利索,知道自己这回是彻底没戏了,干脆就开始割肉保命。
将近十亿的资产,眼睛都不带眨巴一下的,就这么拱手相让了。
孙兴意识到自己这回是闯下大祸了,想偷偷开溜,祁同伟连正眼都没给他一个。
倒是钟小艾拽了拽祁同伟的袖子,提醒他孙兴跑了。
可祁同伟压根儿就不在意,他早就在进入之前调来了邻市五百多名警察,把这儿围得那叫一个密不透风。
现在现场是只许进不许出,就算是想跑那也是插翅难飞。
高明远又对祁同伟说:“您也没什么确凿证据说我犯了罪吧?不然也不会是您来抓我。
这地儿是村支书的,钱跟我没关系,这儿的一切都跟我没关系。
您折腾我也挺费劲的,而且我背后的势力您根本就动不了。”
祁同伟只是咧了咧嘴,笑道:“你可真是小瞧我了。
不是你的东西就能证明和你没瓜葛?这也太天真了吧。
再说,孙兴那档子事,你也别想撇清,你以为我查不出来?我还以为你能玩出什么新花样呢,结果就这么点猫腻?”
高明远一听这话,脸色刷地一下就变了。
他心里跟明镜似的,现在只能把希望寄托在那些背后的大佬身上了。
但这些大佬,他可不敢随便提,一提没准儿死得更快。
他知道,只要操作得当,说不定还能混个死缓,前提是那些大佬别倒台。
所以他现在心里七上八下的,从来没这么迷信过命运。
就在这时,祁同伟的手机响了。
他皱了皱眉,接起了电话,高明远一眼就捕捉到了他这细微的表情变化。
高明远就像抓到了根救命稻草似的,开怀大笑起来。
祁同伟的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示着三个字:赵瑞龙!
高明远这时正咧着嘴大笑,死死地盯着祁同伟,心里跟明镜似的,这电话肯定是上面的人打来的,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
他身后可是有几百亿的身家,还有一张错综复杂、盘根错节的利益网。
不管是谁想动他,都得付出代价。
就算祁同伟再厉害,是他的克星,但祁同伟上面还有人,还有更大的势力罩着。
高明远对自己的后台那是信心满满,他觉得自己在这片大海里,祁同伟不过就是一条稍大点的鲨鱼,而在他之上,还有无数巨大的鲸鱼等着呢。
“祁厅长,接个电话呗,别绷着脸,影响工作汇报呢。”高明远一边说着,一边又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祁同伟白了他一眼,没理他,直接按下了接听键,把手机贴到了耳边。
电话刚一接通,赵瑞龙那焦急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哥,你跑哪儿去了?这么久才接电话,可急死我了。”
电话那头的赵瑞龙正躺在床上,舒舒服服地享受着服务,嘴上说着担心,其实心里压根儿就不着急。
“怎么了,有事?”祁同伟的语气淡淡的,还带着几分不耐烦。
这句话让赵瑞龙立马察觉出了不对劲。
祁同伟的语气太平静了,甚至还有点厌恶。
显然,这些日子频繁的电话让祁同伟烦得不行,赵瑞龙现在也不敢再轻易招惹他了。
如今的赵家和以前不一样了,虽然赵立春的地位更高了,但对汉东的控制却在减弱,尤其是高育良上位之后,汉东的局势那是大变样了。
赵瑞龙虽然脑子不太灵光,但也感觉到了这一点。
赵瑞龙也没拐弯抹角,直接说道:“祁厅长,绿藤有个高明远,是我的合作伙伴。
我在长腾资本也有股份,现在这情况,你能不能给我点机会,让我出去?”
赵瑞龙没提要对付高明远的事,他心里清楚这些人的行事原则。
他们都需要政绩,遇到这种事,一个个都跟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似的,谁都不会轻易放手。
高明远这次算是彻底栽了,就算是沙瑞金也不敢保他。
赵瑞龙又不傻,才不会去碰那种倒霉事。
祁同伟听完,只是冷冰冰地扔下一句:“你钱多得是,这事就别惦记了。
万一扯上你,我可没法交代。”
这话已经算客气了,但在赵瑞龙听来,意思明摆着:这笔钱你想都别想,我不会帮你,你随意吧。
要是往常,赵瑞龙早就把电话挂了。
可今天,他不知为何心里窝着一团火。
他心想,你祁同伟今天能有这地位,能少了赵家的扶持?就凭你老丈人是个书记,你就能坐上公安厅长的宝座?太逗了吧!
赵瑞龙当时气得浑身哆嗦,一股无名火直往上冒。
“祁同伟,你是不是完全不把赵家放在眼里?老爷子升官又不是靠吹出来的,你现在居然一点面子都不给了?别忘了当年是谁助你坐上公安厅长的位置!现在倒好,你吃完饭就骂人。
告诉你祁同伟,这笔钱你无论如何得帮我弄回来,我说不通就让我爸亲自跟你说,懂了吗?”
赵瑞龙越说越激动,像连珠炮似的,噼里啪了一顿狂轰滥炸。
他心里是痛快了,可转念一想又后悔了。
他知道跟祁同伟翻脸没什么好处。
祁同伟那位置关键,而且这家伙能力强得吓人,简直是神通广大。
只要祁同伟乐意,随时都能收拾他赵瑞龙。
赵瑞龙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道祁同伟会怎么回应。
正犹豫呢,听见祁同伟开口了:
“这话我当没听见。
赵瑞龙,有些事给你留点面子,咱们也算是兄弟。
但有些事,我说不行就不行,就算你爸亲自打电话来,我也是这句话,明白吗?人要知足,我可不想下次带人来抓的是你。
瑞龙,你应该了解我,我这人天生冷血,六亲不认。
你想干嘛就干嘛,我在等你出手呢,不然就给我闭嘴。”
祁同伟说完就挂了电话。
那边传来嘟嘟的忙音,赵瑞龙一下愣住了。
这么多年,他还没被人这么对待过。
他赵瑞龙在汉东混了这么久,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这会他恨不得拼个鱼死网破,冷静下来想想,又发现好像拿祁同伟没办法。
祁同伟早就把事情处理得滴水不漏,当初山水庄园的钱全进了高小琴的账户,他一分没捞着。
赵瑞龙要是想搞臭祁同伟,只能从高小琴那儿下手,可这对普通人可能是大事,对这些高层来说不过是芝麻绿豆的小事。
男人嘛,谁不在外面沾花惹草?这种事根本不会成为关键问题,除非政治斗争输了,才会被当作攻击对手的借口。
祁同伟挂了电话,看向高小琴。
高鸣远听着祁厅长的话,脸上带着笑容,但话语间却透露出些许无奈:“祁厅长,您这是来给我找不痛快的吧。
那我就对您说句实话,就凭这通电话,您还不足以让我走。
我现在给您个机会,把背后的那些人供出来,戴罪立功,您看怎么样?这样您还能有个台阶下。”
高鸣远说完,自己先哂笑起来。
他心里清楚,自己已经输了,翻盘无望。
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持沉默,把所有罪名都往自己身上揽,或许还能有条活路。
否则,祁同伟说的没错,他连上法庭受审的机会都没有。
正当高鸣远暗自接受命运的时候,祁同伟一声令下,一群警察冲进了庄园。
祁同伟亲自带队迅速制住了高鸣远,其他人则开始搜查庄园的其他地方。
果然,就像高鸣远说的那样,搜查出来的东西让人瞠目结舌——不仅有超过两亿的现金,还有数不尽的古董和字画。
祁同伟和钟小艾在现场看得目瞪口呆,整个房间堆满了红彤彤的百元大钞,即便是见过大世面的祁同伟也忍不住惊呼起来。
他立刻下令:“把这些证据全部送到省厅保存!”
这话一说出口,现场的警察们都有些难堪。
按照规定,这些钱大部分得上缴国库,小部分留给基层单位作为经费。
但要是这笔钱到了省厅,祁同伟完全可以扣下一半作为部门经费,这样一来,至少一年内都不用再为钱发愁了。
然而,这消息一旦传出去,本地警局肯定要炸锅,但他们又不敢多嘴。
就在这气氛微妙的时候,一个穿着白衬衫的女警走上前来,给祁同伟敬了个礼:“厅长,收缴工作已经基本完成了,请您指示下一步行动!”这个人是绿藤市公安局副局长贺云,也是祁同伟的小师妹。
不过祁同伟并不认识她,只是简单地回了个礼就切入正题:“等等督导组的消息吧,这种事我也做不了主。
先把现场控制好,出了问题我负责!”
贺云听后心里一紧,其实她还有很多事情想和祁同伟汇报,但此刻却不知如何开口。
直到祁同伟带着钟小艾离开时,她才追上去再次拦住他:“祁厅长,这次外围抓捕涉及的人员要不要重新甄别一下?有些人看起来和案件没什么关系,会不会因为舆论压力而对他们区别对待呢?”
贺云的意思很明显,有些被抓的人可能是无辜的,需要给他们一个说法。
而祁同伟之前布置的任务,可是要求一网打尽,一个都不能放过。
结果呢,不少无辜的人都被牵连进来了,这也是祁同伟的打算。
抓错了就抓错了,放了就放了。
但如果真该抓的人没抓到,那就麻烦了。
不过贺云说的也有道理,祁同伟便问她:
“你说的那些人是谁?带我去看看!”
听他这么一说,贺云心里一阵欣喜。
她知道,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
于是赶紧带着祁同伟走到外面,然后说道:“请跟我来。”
“祁厅长,外面围着的人有七十多号呢。”
这些人,大都是稀里糊涂闯进这包围圈的普通人。
但因为只许进不许出的命令,他们全都被困这儿了。
祁同伟往人群里一瞅,乐了。
一眼就看到了黄毛和孙兴,这俩可是他最想逮的人。
现在孙兴还混在那批要放走的人里头,真够逗的。
这招丢卒保车,孙兴一见祁同伟来了,立马耷拉下脑袋。
他心里明白,这回是真的完蛋了,半点转机都没有了。
祁同伟朝守着人群的警察招了招手,一个小警察嗖的一下就跑过来了。
站得跟标杆似的,敬了个礼瞅着祁同伟。
“你是哪个单位的?”
“报告厅长,我是绿藤市迎宾路派出所的所长胡孝伟!”
祁同伟点点头,又四处打量了一番。
发现了一个熟人,是从京海市调来的警察安欣。
“安欣,你过来一下!”
祁同伟一开口,大家的目光都投向了那位头发半白的老警察。
安欣也不含糊,跑到祁同伟跟前。
“安欣,你找几个人把这些人都看住了,包括这儿的警察。
重点盯着这个派出所所长和人群里的黄毛。
听明白没?”
祁同伟说话直截了当。
现场一片哗然,胡孝伟瞪大眼睛,一脸惊愕地看着祁同伟。
大伙都琢磨不透他这是要干什么。
贺云也往前凑了几步,一脸难以置信地问:
“祁厅长,这事做得有点过了吧。
连派出所的民警都控制了,影响不好。”
贺云心里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但为了救孙兴,他得搏一搏。
不然就再也没机会了。
这时候的祁同伟对贺云可没一点好脸色。
“贺局长,不光是这些警察。
你也得接受调查,还有那个孙兴。
你该不会不认识吧?这些警察难道都不认识?
这么重要的涉案人员,就这么轻易地给放了,
这事可不小,贺局长。”
听完这话,贺云脸色惨白。
他知道,孙兴完了。
他儿子彻底玩完了。
这位局长正是孙兴的母亲。
孙兴能逃脱,也是靠这位局长母亲多方打点才做到的。
骆山河刚到这儿的第一天,就觉得特别带劲。
比起绿藤警察那种慌张不安的样子,他简直乐开了花。
他没想到自己刚来就能有这么大的收获,这事搁全国范围里,那也是罕见的。
光是端了这个窝点,就够督导组忙活一阵子了。
他们原本计划要做的事,这才头一天就已经完成了一大半。
骆山河自打来了这儿,脸上就没挂过愁相,一路笑着走到祁同伟身边。
“祁厅长,这可得好好谢谢您呀!要不是您,咱们还不知道要花多久才能找到这儿呢。”
骆山河可不是一般人,他特别会拿捏分寸。
他没去追问祁同伟为什么当初不早点行动,因为每个地方都有各自的难言之隐。
他把祁同伟当作一枚棋子来使用,而祁同伟心里也是这样盘算的吧?彼此间互相利用,这就是政治的复杂和微妙之处。
祁同伟叹了口气,感慨万分地说:“我只是做了分内之事。
还好咱们行动迅速,否则会有更多人遭殃。”
骆山河微微点头,但他并不在意这些。
他只关心能揪出多少人来。
这才是他们这次任务的目的。
于是他轻声问道:“这次,查到什么程度了?”
这句话一出口,就明显表现了他对祁同伟的信任。
如果不是信任他,这种话他是不会轻易说出口的。
督导组内部也有自己的一套规矩和人际关系,他们会根据实际情况灵活应对。
现场的情况让骆山河心里有数了。
光是现金就超过了两亿,可想而知背后的官员势力有多大。
所以这时候,骆山河得琢磨一下祁同伟的想法——是查到一定程度就收手,还是继续深入调查。
祁同伟奇怪地瞥了他一眼,说道:“我对这些具体细节不太在意。
你能查出多少,那是你的本事。
我只是帮你打开缺口而已。
最后,你下个命令,我去抓人。
至于京城那边的事,那就不归我管了。
你去协调京城方面,只要是跟汉东有关的,你挖出谁来,我就抓谁。”
骆山河听了这话,心里踏实多了。
这正是他期望的结果,两人相视而笑。
而一旁的钟小艾,虽然一直沉默不语,但她一直在观察祁同伟。
不知为何,即便祁同伟现在位高权重,但他依然活得那么自在洒脱,这让她非常羡慕。
她不明白,那个在学校时意气风发的学生会主席的影子,为何至今仍在祁同伟身上若隐若现。
这让钟小艾对他更加痴迷。
此刻,“祁同伟”这三个字已经深深地烙印在她的心中。
在汉东省省长办公室里,祁同伟从下车走到高育良的办公桌前,一路上很多人都热情地跟他打招呼。
以前那些对他冷淡的人,现在却格外热情。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现实,既冷酷又真切。
现在的高育良看起来年轻了不少。
他原本花白的头发已经全染黑了,戴着老花镜,正专心致志地看着一份报告,心里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
这时有人敲门。
“进来!”声音干脆有力。
祁同伟走进来,恭恭敬敬地说:“高省长,您找我吗?”
二十六号那天
一听到祁同伟的声音,高育良就忍不住乐呵了起来。
这小子,还真是有两把刷子,督导组直接点他当队长,把绿藤市翻了个底朝天。
高鸣远那帮人全被抓了,这事我之前也有所耳闻,但一开始觉得动静不大,就没怎么上心。
这次借着督导组的东风,他又在全国人民面前露了个大脸,这可是他当上省长后的头一功,虽说规模不算大,但面子可是给足了。
刚上任就搞定这么个大案子,搁哪儿说都是挺风光的事。
上级虽然没明说什么,但我能感觉到他们挺满意的,所以我现在看祁同伟是越来越顺眼。
“同伟,你也学会拿我开涮了。
别人叫我省长也就算了,连你也这么叫。
我要是小肚鸡肠的话,你这副省长的位子可就不保咯。”高育良和祁同伟关系铁得很,说这话时满脸都是宠溺的笑容。
在祁同伟的记忆里,这位老师没少叮嘱他,工作中得按职务来称呼,既是规矩也是态度。
现在高育良这么随和,显然是心情不错。
祁同伟瞅着眼前这个笑得合不拢嘴、头发乌黑发亮、戴着副粗框眼镜的高育良,心里头不由得感慨:“刚才有那么一瞬间,我还以为您还在大学办公室里呢,这么多年过去了,您是一点没变,还是那么年轻。”
高育良一听这话,顺势往椅背上一靠,只有在祁同伟面前,他才能这么放松。
其实他也一样,要不是祁同伟穿着警服,还真感觉像是回到了过去。
他们俩不止一次这样面对面坐着聊天,从大学到吕州市,再到汉东省,一直到现在的省政府大院。
互相帮衬,搁以前他可能不会这么想。
但这次当上省长后,他脑子里就一个念头——互相扶持。
没有祁同伟,他根本坐不到这个位置上。
“同伟,你觉得我还有戏吗?”祁同伟当然知道高育良指的是什么,他已经当上了省长。
高育良心里一直惦记着的那个位子,就是省委书记。
在他看来,这职位就像他深夜里反复琢磨的梦,是他最想要的。
他本以为沙瑞金抢了他的机会,自己已经彻底没戏了。
但现在又有了转机,这让他重新看到了希望,也许还能再搏一搏?
按照规矩,只要把这届干好,表现突出的话,就能更进一步,成为真正的核心人物。
这种诱惑,可不是谁都能抵挡得住的。
祁同伟听完也分析道:“目前来看,机会确实挺大的。
不过很明显,未来的路不在汉东。
您已经在这儿待了大半辈子了,整个汉东都是您的地盘,上面不可能让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下去。”
高育良听后,心中感慨万千:“没错,汉东这地儿,咱是待不下去了。”一时间,他心头涌上一股失落。
从前总盼着在汉东能更上一层楼,可真要换地方了,反倒提不起那股子劲了。
虽说他对权力有所追求,但这股子执念,自打沙瑞金来了以后,是愈发强烈了。
如今看来,这执念怕是要落空了。
六十岁的人了,要是真离了汉东,遗憾肯定要比兴奋多。
这也就是为什么有些人明明有机会,却偏偏选择放手的原因,“故土难离”,这四个字,包含了多少不得已的苦衷。
高育良瞅瞅自己一手栽培起来的得意门生祁同伟,这小子一直帮他往副省级的位置上使劲,还当过书记呢,可惜被他给推了。
高育良想知道祁同伟心里怎么想,连忙把他叫回来,想给他吃个定心丸,再商量商量以后的路该怎么走。
以往这种事,他都是自己拍板决定,但现在,他得先听听祁同伟的意见。
毕竟祁同伟已经不是那个需要他擦屁股的小跟班了,而是能独挑大梁的重要人物。
所以高育良一脸认真地盯着祁同伟,说道:“同伟,这次找你来,是因为在五人小组会上,关于书记的人选,沙瑞金还真如你所料,推荐了你。
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能直接往上升两级。
不过现在看来,这事有点玄乎。
我还没答应呢,想先听听你的想法。”
说完这话,高育良小心翼翼地瞅着祁同伟的脸色。
虽说现在他是省长,是祁同伟的老师,但在这事上,他还是得谨慎着点,注意祁同伟的反应,毕竟这事可不小。
书记这个位子,当初他就是靠着它,才能和沙瑞金抗衡,那时候他还兼任副书记呢。
这种官位,要是没点实权,那就是个摆设。
沙瑞金把事情安排得滴水不漏,除了你手头上的那点事,其他的一概不让你插手。
正因为这职位太特殊,他才担心祁同伟会误会。
高育良问得小心翼翼,生怕祁同伟会恼羞成怒。
祁同伟刚听到这个消息时,心里也挺激动的。
毕竟书记可是全省响当当的人物,谁不心动呢?当时他还稍微埋怨了一下高育良擅自做主,但仔细一想,就知道这职位是个火坑。
高育良能在那个位置上威风八面,不是因为职位本身,而是因为他是高育良,全省的政法干部多多少少都和他有点师生情谊,所以他才能如鱼得水。
祁同伟就不一样了,他人脉没那么广,上去了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一个虚职换一个实权的公安厅长,这笔买卖平时都不一定划算,更何况高育良现在还是省长,这是在动他的根基。
沙瑞金这是在赌祁同伟贪不贪心,给师徒俩出了个大难题。
沙瑞金的厉害之处就在这里,表面上看像是让步,其实里面藏着不少弯弯绕绕。
要不是钟小艾睡了后,他又多琢磨了一会,祁同伟可能就真的上当了。
“老师,您这表情可真够少见的,连吴老师都没见过您这样呢。”
祁同伟这话一出,高育良难得有些尴尬,“好好说话,别打趣我!”
祁同伟憋着笑说道:“老师,您的决定是对的。
对我来说,那个书记的位置就像鸡肋,我可没您那号召全省政法干部的能力。
就算上去了,也就是个挂名的书记。
要是您退了,这儿倒是块养老的好地方,能发挥余热,干完再退居二线。
但现在您是省长,这个公安厅长的位置对您来说比那个书记的位置更有帮助。
所以您的决定没问题,别这么小心谨慎的,我又不是小孩子,只盯着眼前那点小利益,把你捧上去。
等我走了,您还得被人指着脊梁骨骂呢。
再说,您现在已经是省长了,还在乎我这个副省长吗?级别照样能升,又不是升不上去,只要有机会,副省长也能当,这种小便宜我才不会占呢。”
高育良听了这话,心里挺高兴,原本紧张的心情一下放松了不少。
他一直认真听着祁同伟说话,生怕漏了什么,脑子里还想着好几种应对方法呢。
高育良正琢磨着怎么跟祁同伟解释这事,他可不想因为这个失去祁同伟的支持。
但现在看来,他是自己想多了。
他对自己的计划挺满意的,觉得自己把一切都看透了,连沙瑞金的手段都能看穿。
祁同伟现在的态度让高育良很欣慰。
自从祁同伟结婚后,他脸上总带着一股阴霾,现在终于散了。
高育良心里明白,他能稳坐这个位置,全靠这些学生的支持,但这话他不能说。
祁同伟直接点破了这一点,让他松了一口气。
其实主要是两人的地位变了,这让高育良一时摸不清关系该怎么定位,说话都显得有些别扭。
但祁同伟根本不在意这些变化,还是像以前那样对待他,这让他很开心。
高育良放下心来,直接问道:“你觉得什么时候去当副省长最合适?”
在高育良心里,祁同伟已经是可以和他平起平坐的人了,说话之间毫无隔阂,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带着教导的意味。
祁同伟稍微犹豫了一下,想了想后回答:“老师,事情是这样的。
如果要去当副省长,那就得提前准备。
现在最好的机会就是督导组回去的时候。
这次督导活动我参与了不少,到时候申请的话,上面肯定会向督导组了解情况,这样成功率更高,也不用看别人的脸色,完全靠自己,您觉得呢?”
高育良压根儿没想过祁同伟会打起督导组的主意,但这主意确实挺机灵。
一般来说,碰到督导组,大家都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沙瑞金不就是这样嘛,只派王政去应付一下,自己连面都不露。
说到底,督导组就像从上面派来的大官,专门找茬的,但也正因为这样,他们可以直接向上头汇报,这里面可操作的空间大了去了。
祁同伟显然是想借着督导组这股东风,让上面的大佬注意到自己,给自己谋点好处。
可高育良心里纳闷,祁同伟哪儿来的这么大自信。
他觉得,督导组可不是好惹的,于是试探着问:“想借督导组的势?你有几分把握?你也知道,督导组就像疯狗,见人就咬,一不小心被盯上可就麻烦了。”
高育良这话虽然听着刺耳,但说的都是实在话。
督导组来头不小,走到哪里都是一言九鼎。
地方上的那些小交情,在他们眼里根本算不上什么。
所以高育良的担心也不是没道理。
祁同伟却笑得挺得意,这次督导组之所以能找到方向,全靠他提供的线索。
那个马帅在看守所里不明不白地死了,大家也都装聋作哑,就这么过去了。
真要查起来,骆山河回去后肯定得退二线,这事可大可小,轻了没人追究,重了根本压不住。
骆山河自己也清楚这一点,所以做事都会考虑他的想法。
像祁同伟这样直接占了钟小艾便宜的人不多,所以他得意洋洋地对高育良说:“老师,你可别小瞧我。
这次督导组的方向全在我掌控之中,想往哪儿推我说了算。
我这是为了咱们省的稳定着想,没让他们查出太多人来。
不然的话,能揪出来的多了去了。
不过就算这样,最后也肯定有人得倒霉。
具体是谁,就看谁的运气差了。
我也只能指望督导组能帮我说句话,好歹捞点好处。”
祁同伟的话让高育良大吃一惊,他真没想到祁同伟居然有这么大的能耐,能让督导组跟着他的思路走。
要知道,督导组要是认真起来,连省市领导都能直接给办了。
现在祁同伟能做到这一点,足以说明他的手段。
不过高育良心里也明白,这里面肯定有见不得人的勾当,有些事还是不知道为好。
所以他也没追根究底,而是敏锐地察觉到了另一个问题。
“这次的事,还牵扯出别人了?情况很严重?”高育良难以置信地问。
在他看来,最多也就是个市级的问题,但现在看来,事情似乎比他想的还要复杂。
祁同伟回答说:“光现金就两个多亿,全是现金。
赵瑞龙那边更是不得了,组织领导犯罪、故意伤害、**罪、**勒索、行贿、开设**、利益输送、非法使用职权、非法持有****、窝藏,罪名多了去了。
赵瑞龙还给我打了电话,你知道他身边都是些什么人。
这个案子,恐怕要捅到天上了。”
祁同伟一番话讲完,高育良心里直打颤,刚要张嘴,祁同伟又接上话茬:“老师,您别担心,这事跟咱们汉东没半毛钱关系。
顶多就是处理个副省级的干部,剩下的就交给京城那边去办,咱们不插手。”
“咱汉东一向都是风生水起,平安无事嘛!”祁同伟这么一说,高育良眼里满是赞许。
一直提着的心,这下总算放下来了。
“同伟,有新情况了,你赶紧回来。”电话里骆山河催得急。
那个副省长之所以在绿藤横着走,全靠现任副省长王政罩着。
有王政撑腰,他干什么都有人给兜底。
“孙兴是王政的儿子,他妈是贺云,就是现在的市局局长贺云。
他那次改判也是王政在背后运作的。”
“王政为什么帮我?这些年我可没少给他送钱送女人,帮他养老婆孩子。
他不帮我还能帮谁?谁能帮他养孩子、帮他捞钱?”
“至于马帅嘛,小事一桩。
他知道的太多了,当年我的第一桶金就是他跟董耀跟我一起做的项目。
那时候有个叫麦自立的官员,说我们的工程有问题,软硬不吃,没办法,最后就把他给解决了,让陈剑波给埋了。
具体埋哪儿了我也不清楚。”
“那个,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拉拢人心的一套。
我的生意其实也不赚钱,也就勉强维持个平衡。
大多数官员来了都不花钱,还能带点儿走,王政就是这么干的。
那么多女人,也都是给他准备的。
对了,我还录了他的视频,你们想不想看?”
祁同伟看着平板里的视频,直呼神奇。
这效率也太高了,高鸣远一下子就全招了。
而且顺藤摸瓜还牵出了王政。
就凭这一点,就能看出审讯组的厉害。
祁同伟还没来得及说话,旁边的骆山河就激动地说:“祁厅长,多亏了从你们省厅调来的那些审讯专家,太神了!特别是那个叫潘江海的,简直太牛了!本来高鸣远还挺硬气,没几分钟就全撂了。”
听了这话,祁同伟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警员们表现得这么好,他也跟着沾光。
他知道潘江海经验丰富,外号大喷子,审讯一流,在全省都是数一数二的,不少案子都要请他出手。
没想到这次也被督导组给调过来了。
情况已经很明朗了,王政这只大老虎已经露馅儿了,那些小喽啰也跟着遭殃了。
但对王政的处理,还是有点摸不透。
这种级别的官员,地方上是没权抓的,得上报上面批准后才能逮捕。
这是为了防止地方争斗破坏政治生态。
不过这条规矩对督导组可不管用,王政跟祁同伟又没交情,所以他根本不在乎。
祁同伟转头问骆山河:“骆部长,你们打算怎么处理王政?”
祁同伟话音一落,骆山河不由得惊讶地瞟了他一眼。
他明显听出了祁同伟话中有话,这太出乎意料了。
一般来说,作为本地人,多少会有些护短,但祁同伟此刻却没有半点这个意思,反而透露出别样的心思,这让骆山河一时之间摸不清状况。
骆山河的回答干脆利落:“我觉得咱们应该先把他控制住,然后查查他背后还有没有其他势力。
要是有,再作打算。”
这种处理方式在一般情况下是对的,先就地解决眼前问题,再深挖背后的根源。
但在这个层面上,更多的其实是背后的权力斗争。
这个时候,就是那些大佬们暗中较劲的时候了,有人可能会成为牺牲品,有人可能会暗中布局。
这已经超出了骆山河的能力范畴,他只能在这帮大佬之间寻找机会,趁机而动。
祁同伟点头表示赞同,然后凑近骆山河低声说道:“接下来的事情咱们回京城处理,别留在汉东,这是我们的原则。
希望您能够理解,骆部长。”
骆山河听后心里不由得一紧。
都说汉东人精明,果然不假。
祁同伟显然已经提前预判了当前形势,并作出了决定。
他清楚,在汉东牵扯出来的问题和在北京处理完全是两码事。
骆山河虽然明白这一点,但他没有挑明。
现在祁同伟主动提出这个要求,他无法拒绝。
毕竟,督导组所有的成果都是祁同伟带来的。
骆山河原本还以为祁同伟不想管这事,直到祁同伟把孙兴的卷宗交给他时,他才明白,要是自己晚来几天,这次绿藤之行恐怕会一无所获,更别说现在的成果了。
祁同伟也相当精明,将赃款带回省厅后,字画古董双方平分,一半留在汉东,另一半由督导组管理。
这些东西到底值多少钱很难说,说它们是无价之宝也行,说它们是一堆废纸也罢,全看怎么说。
但一旦到了北京,这就是一份天大的人情。
所以祁同伟此刻在他眼里变得格外重要。
在某种程度上,他们现在已经成为了战略合作伙伴。
不得不承认,祁同伟在这件事上处理得非常妥当,无论是对汉东还是对督导组,都拿捏得恰到好处。
骆山河既无法拒绝,也不愿拒绝祁同伟的要求。
不过,骆山河还是下意识地问了一句:“你觉得王政背后还有谁在撑腰?”祁同伟瞪了他一眼。
骆省长,王政背后有没有人撑腰真的那么重要吗?不管有没有,高层之间肯定会有一番争斗。
我们汉东可不想掺和进去,能把这个人交出去就已经够倒霉的了。
要是被卷进这种争斗里,那真是悲哀至极。
祁同伟说得直白至极。
这哪是什么反腐斗争,说白了不过是高层博弈的结果罢了。
这个王政,破绽太多了,不处理都不行。
不然怎么会把他给牵扯进来?
汉东现在这些当大官的,要是真深究起来,能有几个屁股是干净的?就拿李达康来说吧,他儿子跑到国外留学,家里还在城里置办了大别墅,就凭他和他老婆那点工资,能供得起这些开销?
欧阳靖在大风厂那档子事里,他真能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骗鬼呢,大伙心里都跟明镜似的。
只不过沙瑞金没打算追究,这事才算是不了了之。
要是沙瑞金真较起真来,李达康也得拼了老命去干活。
这就是政治圈的事,王政背后有没有靠山其实不重要。
但他上面有人罩着,有赏识他的伯乐,还有投票支持他升官的人。
王政要是栽了,这些人可能会伸手拉他一把,也可能袖手旁观。
这就是一场斗争,这就是政治。
骆山河压根儿没想到,一个厅级干部,眼光居然能放得这么长远。
这事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他还以为回了京城,就跟汉东那边没什么瓜葛了。
可他万万没想到,这里面弯弯绕绕这么多。
一时间,他额头上全是冷汗。
盯着祁同伟的眼神里满是惊愕。
老实说,原先他对祁同伟是有点儿瞧不起的。
两人级别差得可不是一星半点,他是正部级,祁同伟比他低两级,自然就被他看轻了。
但听了祁同伟那番话后,他对祁同伟的态度立马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祁同伟能想到这一层,显然他的前途不可限量。
更重要的是,他想知道如果祁同伟处在他这个位置,会如何应对。
“同伟,我比你年长几岁,就把你当弟弟看待了。
我也懒得跟你拐弯抹角了。
我就想问问,要是你现在站在我这个位置,把王政带回去后该怎么处理?”
听到这话,祁同伟就知道自己话说得太快了。
骆山河这只老狐狸在高层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熬到现在这个位置,还想趁机再往上爬一爬。
可祁同伟没经历过这些,所以一开始没太明白,直到听了骆山河的话才恍然大悟。
但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祁同伟也不好驳了他的面子。
只能无奈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回答道:
“这事简单,就两句话。
该干的活儿照常干,时机到了再动手。
按部就班地处理完,最好别有人闹腾,那就直接结案走人。
但要是出了什么岔子,先别急着站队。
保持中立,先把人带回去。
不管怎么样,你都没错。
就等着他们斗,等结果出来再说。
到时候,你才是关键人物,才会被他们重视。
要是提前掺和进去,一是可能被小看了,觉得你无足轻重;二是容易惹火烧身,让他们把注意力转移到你身上。”
听了祁同伟的话,骆山河一脸迷茫。
嘴里念叨着“该干的活儿照常干,时机到了再动手”。
突然间他眼睛一亮,看着祁同伟的眼神里充满了感激。
能爬到这个位置的,哪有傻子?
很快他也明白了过来,拍了拍祁同伟的肩膀。
虽然没吭声,但那个动作已经把心里的感激表现得淋漓尽致了。
这时候,祁同伟也不会啰嗦个没完,中组部来考察的时候,稍微给两句好评就足够了。
有的事,不用刻意去提,情谊自然就摆在那儿;可要是挑明了,反而就没那么美了。
祁同伟在基层摸爬滚打了几十年,好不容易爬到今天这个位置,这些道理他自然心知肚明。
祁同伟和钟小艾一进门,王政先是愣了那么一下。
随后叹了口气,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对着祁同伟。
“同伟,你这是头一回来我办公室吧?坐吧,尝尝我的茶。”
王政一看祁同伟进来了,心里就明白了,高鸣远这回是扛不住了。
自打高鸣远被抓,他就一直琢磨着怎么往上层靠拢。
可惜还没找到合适的门路,祁同伟就来了。
祁同伟这一来,就意味着要收网了。
祁同伟点了点头,旁边的钟小艾可不乐意了。
“你这种坏蛋,眼看就要完蛋了,还在这儿装腔作势,真是给组织丢脸!”
王政听到这话,反而笑了起来,转头对祁同伟说道:
“这位是从象牙塔里出来的吧?这派头。”
王政啧啧了几声,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钟小艾正要发火,祁同伟轻轻拉了拉她的手。
钟小艾瞪了他一眼,站到了祁同伟身后。
“您负责科教文卫,咱们工作上交集不多,所以很少来您这儿。
没想到头一回来,就碰到这种情况。”
祁同伟的话里带着一丝遗憾。
说实话,这事祁同伟自己也脱不了干系。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孙兴太不争气了。
弄到现在这个局面,王政也算是运气不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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