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松坳村名带着个坳字,是因为除了主村,周围还有许多山坳,零零散散住着几户人家。
刘英的家就在老虎岭,住了三家人。
说到这里村长像想起了什么,指着曲声说:“通往你家的路是曲声带着几个青壮清的吧?他们为啥要为你忙活,他们家又不住老虎岭。”
“咱们村是大村,一来天灾,就得你帮我我帮你。要是大伙儿都只管自己,你今儿连出来吵架的机会都没有,还在那苦哈哈挑滑石呢。”
村长在人群中点人:“你,何大壮,你家老屋被水冲塌了,是不是大伙儿冒雨帮你清理废墟,你娘还是齐飞给背出来的呢。后来起新屋,大伙饭都不吃你的,一天只要十文工钱,你好意思闹?”
“你,邱槐,你儿子掉河里,十几个人跳进去帮你救人,人家图啥?又不是人家儿子掉了,凭啥要管?人家的命不是命?”
“你,李水根,去年你进山被困在陷阱里,多少人举着火把上山找。大晚上的,在家搂着媳妇睡觉不好?”
这番话,就差把“自私自利”四个字印在英婶脑门上。
英婶还是不服气,斗败的公鸡还趾高气昂,只是一时没话回嘴。
村长像个大家长似的环视众人,见个个老实了,目光最终落在英婶那,瞪了她一眼。
不少人都点头同意,刚才帮着英婶吵的人再也没说什么。
不知谁说了一句:“曲声和齐飞连地也没有,他们还没说什么呢。”
大伙儿不由得看向曲声。
他立在那里比所有人高了半个头,鹤立鸡群般。
突然成为所有人的焦点,曲声感觉很不自在,以拳抵鼻低咳了两声。
林青松手高高举起,“村长,我在军中学了点引水修渠的法子,有办法让堤坝更牢固,几十年不塌。”
他也是纠结了许久才说出这话。
在军中也要学拦水筑坝之术,没打仗时帮着北境不少地方修筑了堤坝。
河坝决堤,淹了二十几户人家的水田,偏又是在稻子开花结穗的关键时期,那些人家今年晚稻将面临颗粒无收的结局。
朝廷虽有遇天灾免税的法令,可早稻的存粮只够吃到过年,年后都指着晚稻裹腹。
这些人家怕不是要饿肚子了。
看林青松自信满满的样子,村长朝他挥手:“那好啊,我一会儿去买石头,晚上你到我家跟我细说。”
现在的堤坝实在不牢固,遇到大雨就得塌,村长也是烦得很。
林青山又说:“村长,那法子我脑子里有,可我不会画图,你会吗?”
村长会写字,也不会画图。
在人群中找,没找着肖秀才,又看到了曲声。
他直觉曲声会画,但还是问了一句:“曲声,你会画图吗?”
曲声点头。
“那你晚上也来我家,咱们把图纸画出来行不?”
不知谁又说了一句:“村长,那你可得把王丽娥关好了,要不曲声上门怕不是会被吃得骨头不剩…”
晒谷场炸开了笑声,村长憋得满脸通红,这孙女,把他老脸都丢尽了。
曲声也没好到哪去,扶额道:“要不…去我家吧。”
“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像开锅的沸水,把曲声的脸蒸得通红。
那个王丽娥,他是能躲则躲。看了一眼陆甜,还好她跟着笑没生气,要不还得哄人。
“那就这么定了吧。”村长是一刻也不想在这待,点了几个小媳妇的名字负责煮水送茶。
“就这么散了,我还得去县里,再晚得赶夜路了。”说罢跳上一旁的牛车,鞭子一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