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躲在草垛后的姑娘哧哧笑着跑开，齐飞耳尖通红，差点踩进灌水的田垄，被曲声拎着后领拽回来。
“齐飞哥，给，可好吃了。”
回家路上，李冬梅学着那姑娘的样子，不断调侃齐飞。
齐飞后脑勺都快挠秃噜皮，“别闹了，我都不认识她。”
程灵悦则偷看曲声牵着陆甜的手，不停往路旁看，心想看到人得提醒一下，被人看去会传闲话的。
李冬梅晚上住程灵悦家，半路离开。
齐飞终于不挠后脑勺了，只不住唉声叹气——长得好就是烦，之前有曲声挡着还没觉得，现在轮到自己，真有些招架不过来。
“晚上只沐浴，别净发。想净发明日再说，日头下好干些，别着凉了。嗯？”
曲声说最后一声“嗯”时，在陆甜手心挠了挠。
两人虽不到最后一步，这几日也算亲密无间了，可这样的触碰每次还会让陆甜全身战栗。
依旧像前几日一样，陆甜被亲得晕陶陶，才被曲声放开。
她不知怎么了，总觉得还想要些什么？有种在荒漠中渴了许久，才得一小杯水的感觉。
可曲声一如既往地出屋，回来时带着一身凉气，披着件寝袍开始读书，心无旁骛。
今日陆甜有些失落，她不想曲声离开。
“夫君。”
“嗯？”曲声头也不抬，像钻进了书里，没看见小媳妇幽怨的目光。
“别看了，睡吧。”
“你先睡，乖了。”
陆甜：……知道不应该，可还是不高兴。
躺下，闭眼，睡不着。
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曲声又回到身旁。
曦光破云，檐雀啄瓦。
曲声悄悄放开怀里的娇软，吻她日渐丰润的脸颊，起身。
今日是村民大会的日子。
巳时到，村民们乌泱泱聚集在晒谷场。村长说话前，大伙儿叽叽喳喳三五成群聊着。
裹着棉布的棒子落在铜锣前的一瞬间，陆甜双耳被一双大手捂的严严实实，她没被突如其来的锣声吓着。
吵闹声戛然而止。
村长提溜了一下披在肩头的外衫，吐出一口张牙舞爪的白烟，开始说话。
“上个月连续半个月暴雨，上游河坝被冲塌。我今日去趟县里采买石料，每家每户十五岁以上，五十岁以下的男丁都这段时日都别往外跑了，后日开始，修坝。”
“村长，我们家田又没被水冲，为啥要修坝。不修。”
说话的是下游的英婶，她家男人才四十五，三个儿子都十五岁以上。
四个男人都在给人做泥瓦活计，一天挣不老少，修坝又没钱挣。
再说了，她家农田在下游，地势又高，再下半个月雨都淹不着。
村长就讨厌这种人，一句话把村民拉成了两派。被淹的和没被淹的。
这不，不等他呵斥，又有几家没被淹的人也跟着附和，说这坝该让农田被淹的人家修。
上游被淹田的许有为嚷嚷，“你们这话说得不对，就算你们的田没被淹，河里的水你们就不用啦？”
英婶回嘴：“有没有坝河水就在那，又不影响我们用，凭啥要我们为你们出工？”
顿时，吵闹声在晒谷场炸开，村长太阳穴突突的，手里的锣棒都透着股烦躁，敲个不停。
“别吵啦！”
密集的锣声暂时镇住了吵闹，村长终于能说话了。
烟袋锅子往鞋底一敲，半锅子还未燃的烟草压根儿没心思抽了。
他指着英婶的手指都在抖，“刘英，你可聪明的很啊，让那么多人给你帮腔。”
“要这么说的话，上回滑石封路，我也用不着让别人帮着清理。就让你自己清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