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伙都往家走,人群中孙玉香脚被灌了铅似的走不动道。
王寡妇顺着她眼神看,小姑娘眼睛跟着齐飞走呢。
“喜欢?上前说话去啊。”
孙玉香吓了一跳,拍着胸脯道:“胡说啥呢?”说罢要走。
王寡妇一把拉住她,“嫂子是谁,你那点小心思能瞒得了我?想不想把人弄到手,我有办法,保证十拿九稳。”
孙玉香被说动了,还是假正经道:“歪门邪道我可不来。”
王寡妇啧声,“把嫂子想成什么人了?说正经的,你知不知道陆甜是咋嫁给曲声的?“
孙玉香当然知道,这事儿都被方杏香传遍了,说是陆甜落水湿身,曲声救她后不得不娶。
像是想到了什么,孙玉香忙摆手,“我不会水,弄不好真死了。”
王寡妇白了她一眼,“又不是让你真寻死,不会找个水浅的地方?正好,后日开始修河堤……”
她们这里叽里咕噜,那边程灵悦在人群中找到陆甜,挽着她,“要不要去我家?冬梅也在,我们三个正好玩翻花牌。”
陆甜先是一喜,又摇头,“不行,我要回家练字。”
她想快些认字,认得多多的,这样就能看懂哥哥所有的信了。
“认字?”程灵悦眼中闪着惊喜的光,“你会写字,教教我好不好?”
陆甜脖子一缩:……我也才没认多少,写得也不好,怎好教别人。
看她为难,程灵悦放开挽她的手,捋着辫稍嗔道:“怎么,你不愿意?”
曲声及时接话救场,“她哪里是不愿意,是怕教不好。她还说学好了要教冬梅呢。这样吧,今日我带着你们三个一起教了,你去喊冬梅来。”
程灵悦边应边跑,一会儿就没影了。
今日曲声家门口不少人驻足观望。
少见的,堂屋里三个女子不做女红,不干家务,围坐八仙桌,拿着毛笔个个坐姿端正。
认真写字。
若只是这样也就罢了,更扎眼的是院子里两个男人,甩着半干的衣裳往晾衣杆上挂。
曲声往竹竿上系小衣细带时,偷看的姑娘们见了鬼似的捂着脸跑开。
中年妇人心里嘀咕,要是他家男人肯为她做这些,哪怕一次,就是躺棺材里也能笑醒。
曲声很想关门,可又觉得不太礼貌。
正这么想着,齐小爷到门口,对着三个大婶毫无歉意地道歉,“不好意思,票卖完了,打烊了。”
“啪!”榆木门板一合,世界顿时清静了。
今日教的是“东南西北”四个字。
曲声在那指导陆甜,他能握自己媳妇的小手手把手教,另外俩姑娘只能伸着脖子看。
齐飞见仨姑娘心无旁骛,觉得无聊,一屁股坐下,“冬梅,中午吃啥?包饺子好不好?”
李冬梅头也不抬,“我看你像饺子,别吵。”
他再看程灵悦,不熟,不好乱搭话。
陆甜就更别说了,她着急习字看信,更不会理他。
齐飞:……好嘛,满屋子人,没人乐意理自己。
正百无聊赖,曲声给了一个“跟我走”的手势,到了齐飞屋里。
曲声先是将陆甜是冯路妹妹的事说了,还没等齐飞惊讶劲儿过,他接着说:“陆风为何要改名换姓?”
按理说,衙门从地方征兵,花名册要经过仔细审核,再层层递交到兵部。
兵部负责集训后,再分配兵种到各军队。
这一系列操作,花名册都是跟着走的,绝不会错。
陆风莫名其妙变成了冯路,这让曲声很不解。
“声哥,你不会怀疑这个冯路是老将军的反间计吧?”
单这么一想,齐飞脑子里已经过了一遍曲声和陆甜的苦情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