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逆光而立,夕阳在他发梢镀了层金边,影子投在墙上,像株倔强的小树苗。
他低头翻书,指尖反复摩挲着书页边缘——那里夹着半张糖纸,印着和母亲铁盒同款的樱花图案,花瓣边缘有些褪色,像被人无数次打开又合上。
林小满望着他手腕内侧的疤痕,突然想起母亲铁盒底的刻字:“小满别怕”。
此刻陆沉的疤痕在暮色中泛着青紫色,像条沉默的蛇,却让她莫名觉得,那是另一个“别怕”的暗号。
第二章 糖纸与疤痕陆沉的课桌搬到了林小满后排,木质椅腿在地面拖出刺耳的声响。
早自习时,一张糖纸折成的千纸鹤从后桌飞来,精准地落在她正在涂鸦的课本上。
化学方程式旁画着冒烟的烟头,被红色水笔打了个大大的叉,烟圈里写着“戒”字,却被她用橡皮蹭得模糊。
“草莓味。”
他的声音从后颈传来,带着刚拆糖纸的窸窣响,像母亲当年拆水果糖时的声音。
林小满捏着糖纸,想起车祸当天攥在手心的橙子糖,糖纸在血泊里染成红色,后来被她夹在课本里,渐渐褪成苍白。
她突然把糖纸揉成一团,塞进课桌抽屉,却在指尖触到糖纸的瞬间,想起母亲糖纸背面的字迹:“小满今天也要开心”。
陆沉没说话,只是每天在她抽屉里放糖,糖纸背面的字从“别抽烟”变成“你校服第二颗纽扣松了”,再变成“后山的杜鹃开了”。
第七天的糖纸画着小烟头打叉,旁边是歪歪扭扭的简笔画:扎马尾的女孩皱着眉,旁边站着递糖的男孩,脚下画着三个烟头。
她盯着画发呆时,听见他在后排轻轻咳嗽,像在掩饰什么。
体育课自由活动时,她坐在单杠下的阴影里,看陆沉练习引体向上。
他的校服被汗水浸透,背部肌肉绷紧时,疤痕在阳光下泛着粉白色,像道未愈合的月光。
“我妈葬礼那天,我抽了人生第一支烟。”
他忽然说,声音混着喘息,“在殡仪馆后巷,墙根长着和这里一样的青苔,我把烟头按在墙上,烫出的印子,和你藏烟盒的砖缝很像。”
这句话像颗没拆封的糖,在她心里搁了整个下午。
直到晚自习,她发现化学作业本里夹着张糖纸,背面写着:“其实你抽烟时,指尖会无意识地蜷成小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