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上零星镶嵌的、忽明忽灭的惨绿色应急灯,光线投射下来,将扭曲的阴影拉得老长,如同鬼魅般在墙壁和地面蠕动。
顾衍走在前面,距离我大约两步远。
他的背影在摇曳的惨绿灯光下显得异常稳定,步伐精准得像用尺子量过。
他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仿佛身后跟着的只是一团空气。
沉默像沉重的铅块压在我们之间。
只有我们两人错落的脚步声在死寂中回荡,每一步都敲在我的神经上。
我不敢离他太近,他身上那股刚刚沾染的、尚未散尽的浓重血腥气让我胃里翻江倒海,混合着他本身那种冷冽的、如同精密仪器般的气息,形成一种极具压迫性的存在感。
可我又不敢离得太远,身后那无边无际的黑暗,仿佛随时会扑出刚才那种“清洁工”。
每一次墙壁上搏动的“苔藓”突然加剧,每一次头顶灯管发出“滋啦”的电流噪音,都让我浑身紧绷,几乎要惊跳起来。
“左转。”
顾衍毫无预兆地开口,声音低沉平稳,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我下意识地跟着指令转向左边的岔路。
这条通道更加狭窄,天花板低矮得几乎要压到头顶,墙壁上搏动的暗红菌毯似乎更厚了,散发出的腥甜气味浓得令人窒息。
“停。”
他的指令再次传来,短促而清晰。
我立刻像被钉住一样停下脚步,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顾衍停在我侧前方,微微侧身,目光锐利地扫过前方通道的拐角阴影处。
惨绿的光线下,他的侧脸线条绷得很紧,金丝眼镜反射着一点冰冷的光。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拐角那边似乎空无一物,只有更深沉的黑暗。
就在我屏住呼吸的瞬间,一阵极其轻微的、如同砂纸摩擦的“嘶嘶”声,从拐角后方隐约传来。
那声音若有若无,钻进耳朵里,却激起一片冰冷的鸡皮疙瘩。
顾衍没有任何动作,只是静静地站着,像一尊凝固的雕塑。
几秒钟后,那“嘶嘶”声渐渐远去了,消失在通道的另一端。
“走。”
他言简意赅,迈步向前。
我长长地、无声地吁出一口气,才发现自己后背的冷汗已经浸透了薄薄的衣衫。
刚才那是什么?
是另一个“清洁工”?
还是别的什么更诡异的东西?
顾衍是怎么提前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