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搭了一座桥 从你那头走到我的心跳 可桥下是海,是深夜的潮 我怕你走到一半 就会掉。”
他唱得并不标准,也不特别悦耳,但季川听着,眼眶突然发涩。
他想到自己十八岁那年,也是偷偷用过父亲破旧的木吉他写歌。
那时他以为音乐和诗歌能救他,后来发现生活比旋律更会压人。
他忘了什么时候放弃的。
但林予还没。
他还在桥上走。
——林予的过去藏着不为人知的创伤。
他从不主动说起家人,也不曾提起朋友。
“我小时候有个玩伴。”
他有一次忽然提起,“她说我会发光。”
“你确实会。”
季川说。
林予却摇头:“我后来才知道,她是我唯一的朋友。
也是唯一没怕我‘奇怪’的人。”
“她呢?”
林予抿了口饮料,语气低了下来:“她跳楼了。
高三。”
空气瞬间凝固。
“她说现实太冷了。
她看不见我说的‘光’了。”
林予的声音带着一点沙哑,一点愤怒,却最终归于平静。
“我就在想,我是不是也快看不见了。”
“然后你就来了这里。”
他点头:“这里没有人嘲笑我。
我可以一直弹,弹到别人听见为止。”
——某天傍晚,镇子突然断电,广播停了,灯塔小卖部的灯也灭了。
林予在空教室点了蜡烛,坐在钢琴前对季川说:“来,我们来办一场没有观众的演奏会。”
他弹琴,季川读诗。
林予的琴像雨,一点点滴在心上。
季川则翻开笔记本,读出几句:“夜太深,风吹过你肩头 而我坐在彼岸 等你说出那一句 ‘你没有错’。”
林予听着听着,突然笑了。
“你知道吗?”
他轻声说,“我第一次觉得……我不是多余的。”
——临别的那个晚上,林予把那把锈迹斑斑的吉他交给了季川。
“你带走吧。”
他说,“如果你还能回去,就把它给一个还愿意听歌的人。”
“你不回去?”
他笑了笑:“我不急。
我想再弹会儿。”
“你不会永远留在这吧?”
林予没有回答。
他抬头望天,星星一颗颗洒落在河面上。
他轻轻弹了一句:“等我发完光,我就走。”
第四章:姜晚棠镇子的图书馆位于河对岸的一幢砖红色小楼里,门口的木牌写着“洛河记忆馆”。
这里没有管理员,也从不关门。
每本书都泛黄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