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上层是他昨晚熬夜画的草图,用荧光笔在角落写着 “给妈妈的新工作室”;中间夹着我大学时的获奖证书,封皮被他用透明胶带仔细粘好;最底层是那本贴满便利贴的食谱,第十五页的 “晨晨最爱煎蛋” 旁边,多了他用铅笔描的新步骤:“油温六成热,妈妈别怕”。
“我……” 喉结滚动时,晨晨突然把我的手按在设计图上。
他掌心的温度透过塑封膜传来,像二十年前我第一次抱他时,他贴在我胸口的小脸蛋。
“我妈妈这二十年……” 他的声音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亮,却又异常沉稳,“她一直在做‘身份重构’的活体实验,现在该轮到作品说话了。”
男人推了推眼镜,香槟杯在灯光下晃出彩虹色的光晕。
展厅入口传来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响,陈健的秘书举着手机快步走来,屏幕上是陈健的未接来电记录。
晨晨突然把我的毕业设计图举过头顶,阳光透过纸页上的针孔设计,在地面投下星星点点的光斑。
“我们接这个项目。”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空旷的展厅里回荡,帆布包的肩带硌着锁骨,却让我想起大学时背着画板赶去画室的清晨。
秘书的高跟鞋声在三步外骤停,她盯着我帆布包上 “岚岚的设计工作室” 涂鸦,瞳孔里映出晨晨刚给我别上的 “勇气勋章”—— 那是他用易拉罐拉环做的。
策展人递来的合同摊在休息区的玻璃桌上时,晨晨正在给我翻译法律条款。
他用铅笔在 “版权归属” 处画圈,突然抬头:“妈,这里要写‘张岚’,不是‘陈太太’。”
陈健的电话第六次打进来时,我正在合同末尾签字,笔尖划破纸页的声音像撕开二十年的封条。
晨晨把我的旧设计稿按顺序排开,最上面压着他幼儿园时画的 “妈妈最美”,蜡笔涂的太阳正好落在婚纱设计图的裙摆上。
“张女士,” 策展人递来工作证,“下周一开始布展,需要什么材料随时告诉我。”
晨晨抢过工作证挂在我脖子上,金属链碰到锁骨时,我突然想起三天前在厨房,他偷偷把防烫手套塞进我围裙口袋的温度。
走出美术馆时,夕阳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晨晨坚持要帮我拿帆布包,包带太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