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问他知不知道我抽屉里还藏着他幼儿园时画的 “妈妈最美” 的蜡笔画。
但我只是摇了摇头,推着购物车转身就走。
轮子碾过地砖接缝的声音格外刺耳,像在替我哭。
走到蔬菜区时,我听见晨晨的声音从身后飘来,带着如释重负的轻松:“跟你说过了不是我妈,我们家邻居就爱穿成这样……”晚上陈健回来时,我正在厨房切菜。
菜刀落在砧板上的声音很规律,咚,咚,咚,像在数着这二十天里的每一个裂痕。
他把公文包扔在餐桌上,领带松松垮在脖子上,看见我时皱了皱眉:“晨晨说你今天去超市了?”
我没回头,指尖被洋葱熏得发酸:“嗯。”
“他还说……” 陈健顿了顿,声音里带着惯有的不耐烦,“你是不是又跟人说些奇奇怪怪的话了?
老师今天也打电话来,说晨晨在学校情绪不好,问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事。”
砧板上的洋葱被切成细碎的丁,辛辣的气味直冲眼眶。
我想起下午在超市看见的晨晨,他站在林薇薇身边时,肩膀是放松的,嘴角是上扬的,那是他在我面前从未有过的姿态。
原来我的存在,已经成了他需要费力掩饰的难堪。
“陈健,” 我放下菜刀,转过身时眼里的水汽终于落了下来,“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我真的不是‘张岚’?”
他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扯了扯嘴角:“又来这套?
张岚,我告诉你,别以为装疯卖傻就能逃避责任。
晨晨马上要中考了,你少给他添乱。”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叠票根,拍在流理台上,“这是下周美术展的票,晨晨说林薇薇家有亲戚是策展人,你找个时间送他去,别再忘了。”
美术展。
我想起旧帆布包里的设计稿,想起大学毕业设计展上导师说 “张岚,你的作品有灵气”。
可现在,我连送儿子去美术展,都可能被他当作 “邻居阿姨”。
深夜我睡不着,摸到晨晨的房间门口。
门缝里透出微光,他还在写作业。
我想起白天在超市,他说 “一个邻居阿姨” 时迅速别开的脸,想起家长会后他红着眼圈说 “你能不能别来丢我的人”。
原来二十年的时光,真的能把一个在照片里抱着我喊 “妈妈” 的小孩,变成一个羞于承认我存在的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