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哄笑里听见邻座家长低声嘀咕:“这就是陈晨妈妈?
上次开家长会她还问老师晨晨是不是在一年级。”
晨晨趴在桌上,后颈的绒毛被阳光照得透明,却始终没抬过头。
散会后他在走廊尽头等我,校服领口被扯得一边高一边低,看见我时眼里的嫌恶像墨汁滴进清水,迅速晕染开来:“你能不能别来了?”
“我……我说你能不能别来丢我的人!”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引来几个路过的学生侧目,“全班就我妈最奇怪,穿得像个老古董,连我读几年级都不知道!”
老古董。
我下意识地扯了扯针织衫的下摆,那是从衣柜深处翻出的衣服,标签还没拆,尺码却小得勒得我喘不过气。
就像这个 “妈妈” 的身份,硬塞进我二十岁的灵魂里,每一寸都硌得生疼。
下午去超市买菜,推着购物车拐过零食区时,我看见晨晨和几个男生围在冰柜前。
他正把一罐可乐递给班里的文艺委员林薇薇,女孩笑起来时眼睛弯成月牙,晨晨的耳朵尖跟着红了。
我下意识地想躲,购物车却撞上了货架,薯片包装袋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陈晨,那是你妈吗?”
林薇薇指着我这边。
晨晨回头的瞬间,我看见他脸上的血色骤然褪尽。
他没回答,只是飞快地转回头,声音压得极低:“别管她,一个…… 邻居阿姨。”
邻居阿姨。
这四个字像四枚图钉,把我钉在原地。
冰柜散出的冷气裹着奶香,让我想起三天前在旧相册里看到的照片 —— 两岁的晨晨叼着奶瓶趴在我肩头,我穿着孕妇裙,手里还拿着没画完的设计草图,阳光透过窗户在我们身上镀出金边。
照片背面是我熟悉的笔迹:“岚岚,今天晨晨会叫妈妈了,你的设计稿也入围比赛了,真好。”
真好。
现在想来,那三个字像句恶毒的诅咒。
“阿姨,你需要帮忙吗?”
林薇薇走过来,手里还拿着晨晨给的可乐,“这个货架太高了,是不是够不着?”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头顶的奶粉罐,喉结滚动着说不出话。
晨晨站在她身后,眼神像躲瘟神一样避开我,脚尖不断蹭着地面的瓷砖。
有那么一瞬间,我想冲过去抓住他的胳膊,问他还记不记得照片里那个抱着他唱摇篮曲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