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醒来那天起,我就不记得...... 不记得我们结婚的事,不记得晨晨出生的事,甚至不记得这二十年里任何一件事。”
陈健突然笑了,那笑声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失忆?
张岚你电视剧看多了吧?
要不要我现在带你去医院做个脑部 CT,看看你脑子里是不是进了水?”
他从西装内袋掏出钱包,抽出一叠钞票拍在餐桌上,“拿着,去商场买个新包哄哄自己,别再演这种无聊的戏码,我没功夫陪你玩。”
钞票散落在早餐残余的粥渍里,几张沾了米粒的百元大钞像皱巴巴的废纸。
我想起三天前在衣柜深处找到的一个旧帆布包,里面装着我大学时的获奖证书,还有一张泛黄的便签,上面是我熟悉的笔迹:“张岚,你要成为最棒的设计师,别被柴米油盐困住。”
可现在,那个梦想着在设计界崭露头角的女孩,却被困在这个充满消毒水味的三居室里,连丈夫的嘲讽都无力反驳。
早上,我早早的起来给晨晨做饭。
没像往常一样喊 “妈我走了”,只是把书包带拽得死紧,帆布包边缘磨出的毛边擦过我递过去的保温袋 —— 那里面是我今早第三次尝试煎的溏心蛋,用厨房纸巾吸了又吸,生怕残留的油星惹他皱眉。
“便当。”
我的声音像被晒干的海绵,轻得几乎要被防盗门合上的声响吞没。
他接过去的动作僵硬得像完成某种程序,指节在塑料袋上压出青白的印子。
电梯井的风灌进楼道时,我听见他和隔壁班的王浩打招呼,声音里带着这个年纪特有的爽朗:“走了走了,今天数学小测你复习没?”
“晨晨妈早啊!”
王浩探出头冲我笑,露出缺了半颗的门牙。
我刚扬起嘴角,就看见晨晨猛地拽了他一把,压低声音不知说了句什么。
两个男孩跑向电梯的背影里,晨晨始终没再回头。
保温袋被他攥在手里,随着跑动幅度撞在膝盖上,像个多余的累赘。
冰箱上的日历又被撕了一页,“家长会” 三个字被红笔圈了两圈,像靶心上的弹孔。
上周我穿着唯一一件没起球的针织衫去学校,在初二(三)班的教室后排坐成了雕塑。
班主任指着成绩单念到 “陈晨” 时,我条件反射地站起来,却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