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视而笑,笑声惊飞了花田边的麻雀。
夕阳将她们的影子拉得老长,一前一后的脚印在田埂上延伸向远方。
阿宁偷偷瞄着母亲鬓角的白发,突然踮起脚伸手去够:“等我长大了,给你染最漂亮的黑发,比绸缎还亮!”
周梅一愣,随即将女儿紧紧搂在怀里,温热的泪滴落在阿宁发间,浇灌着这株久旱逢甘霖的幼苗,在晚风里开出幸福的花。
新家在老城区的红砖楼里,推窗就能看见护城河。
敲门声响起,阿宁去把门打开,带着松木香皂味的暖空气涌进来。
穿藏青色夹克的男人弯腰拿出拖鞋,后颈的白发在阳光下闪着银光。
阿宁这才发现他手里提着个牛皮纸袋,袋口露出半截塑料袋,裹着几颗红彤彤的苹果。
“阿宁?”
男人直起身,笑起来眼角堆起细密的皱纹,像护城河水面漾开的涟漪,“我是老陈。”
他把纸袋搁在玄关柜上,金属钥匙串碰撞出清脆声响,“路上堵,买苹果耽误了点时间。”
阿宁垂着头 “嗯” 了一声,余光瞥见他裤脚沾着的泥点,大概是特意绕去菜市场留下的痕迹。
客厅突然响起窸窸窣窣的响动,妈妈周梅从厨房探出头,围裙上还沾着面粉:“老陈,你快看看冰箱里的排骨炖得咋样了?”
“就来!”
老陈应着,却没挪步,反而从纸袋里挑出最大的苹果,从裤兜掏出把银色水果刀。
刀刃出鞘时,阿宁注意到刀柄缠着层胶布,边缘已经磨得发亮。
“这苹果脆得很,” 他蹲下身,与坐着的阿宁平视,刀尖在苹果顶部轻轻划开个小口,“叔削苹果的手艺不好看,但保证不浪费果肉。”
金属刀贴着果皮游走,歪歪扭扭的苹果皮像条没睡醒的蛇,打着卷儿垂下来。
老陈削得极慢,每转半圈就要停下调整握刀的角度,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阿宁数着墙上挂钟的滴答声,看他鼻尖沁出细密的汗珠,“成了!”
老陈把苹果递过来,果肉上还留着几道深浅不一的刀痕。
阿宁犹豫着接过,冰凉的触感从指尖传来。
“尝尝?”
他期待的目光让阿宁无法拒绝,咬下的瞬间,清甜的汁水在舌尖炸开,混着淡淡的苹果皮清香。
“甜吧?”
老陈笑起来,眼角的皱纹更深了,“我挑苹果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