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多久,也不知道在黑暗的尽头,是否真的会有一束光,照亮她回家的路。
田埂上的风裹着泥土的气息掠过发梢,阿宁攥着衣角的手指微微发颤。
眼前的女人虽然眼角布满血丝,鬓角还爬上了几缕白发,但那身崭新的红色棉袄却像一簇跳动的火焰,将她心底沉睡的渴望瞬间点燃。
铁皮盒子在周梅怀中发出轻微的碰撞声,清脆的声响像是归家的前奏,让阿宁眼眶发烫。
“走,跟妈回家。”
周梅的声音沙哑却坚定,伸出的手掌带着熟悉的温度。
阿宁再也克制不住,撒开腿扑进那片带着淡淡皂角香的怀抱,泪水浸湿了母亲肩头的红棉袄。
“妈,我就知道你会来!”
她抽噎着,三年来积攒的委屈与思念在这一刻决堤。
周梅轻轻拍着女儿的背,下巴蹭着她毛茸茸的头顶:“傻丫头,妈怎么会不要你。”
她从怀里掏出铁皮盒子,打开时叮当作响的声响让阿宁抬起头。
五颜六色的玻璃糖纸在阳光下折射出彩虹,还有几颗水果糖安静地躺在底层,糖纸边缘都有些磨损,显然被摩挲过无数次。
“这是给你的新年礼物,攒了好久呢。”
阿宁小心翼翼地捏起一颗橘子味的糖,甜蜜的香气瞬间弥漫开来。
“我每天都在数日子,” 她吸着鼻子,声音里带着破涕为笑的欢快,“王婶说等油菜花再开,妈妈就会来接我。
你看,花都开第二回了!”
她指着不远处金灿灿的花田,花瓣被风吹得簌簌作响,像是在为这场重逢鼓掌。
周梅眼眶泛红,从兜里掏出块碎花手帕给女儿擦脸:“以后再也不用数日子了。”
她牵起阿宁的手,掌心的老茧轻轻蹭过女儿细嫩的皮肤,“妈在县城找了间小屋子,窗台上能种你喜欢的太阳花。
学校就在巷子口,明天咱们就去报名。”
“真的吗?”
阿宁眼睛亮得惊人,蹦跳着转了个圈,麻花辫在空中划出欢快的弧线,“那我可以天天吃你包的荠菜馄饨吗?
还有还有,我能养只小猫吗?”
她连珠炮似的发问,每一个问题都带着对新生活的热切期待。
“都依你。”
周梅笑着刮了刮女儿的鼻尖,铁皮盒子重新被抱回怀里,“不过得先把这些糖吃完,不然牙要长小虫子了。”
母女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