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第一块砖。
“张妈,”她轻声说,“把这只蝴蝶的触须,再往右上偏三分。”
张妈应了,银针在绷上飞动。
灵月望着她的手,突然想起小桃——当年在景福宫偏殿,小桃替她补绣时,针脚也是这样歪歪扭扭,却带着股子倔劲。
“娘娘,该歇会儿了。”
春杏递来参茶,“您这两日没合眼,太医说要当心。”
灵月接过茶盏,目光落在凤袍内衬上——那里有块月白色的帕子,绣着个“等”字,是霍明渊在南疆时用战刀刻的,针脚歪得像团乱麻。
“春杏,”她笑着,“去把本宫的绣线拿来,我要亲手缝这帕子。”
张妈和绣娘们退下后,灵月取出帕子。
帕子的边角磨得发毛,是霍明渊贴身带了三年的痕迹。
她选了缕月白绣线,在帕子背面绣了朵并蒂莲——和母亲留下的帕子上的花样,分毫不差。
“阿渊,”她轻声说,“你看,我把你的‘等’和我的‘莲’,缝在一起了。”
针线穿过凤袍时,灵月的指尖被扎出了血。
血珠落在帕子上,晕开个小红点,倒像朵开在帕子上的花。
她望着这点红,突然想起七年前坠湖那日——霍明渊救她时,铠甲上的冰碴子,和他渡气时的体温。
“娘娘,霍将军来了。”
春杏掀帘进来,“说要给您看样东西。”
灵月慌忙将帕子塞进凤袍,却不想霍明渊已经跨进门槛。
他手里捧着个锦盒,盒面雕着蓝花楹,是南疆的手艺。
“这是给你的。”
他说,“封后大典时,要戴在头上。”
灵月打开盒子,里面是顶赤金头冠——十二只凤凰衔珠,每只凤首上嵌着颗蓝花楹形状的蓝宝石,在阳光下泛着幽蓝的光。
“阿渊,”她的声音发颤,“这太贵重了。”
“不贵重。”
霍明渊望着她鬓角的银簪,“当年你用碎丝绣出百蝶,现在,我用碎玉雕这凤冠。”
他的指尖轻轻碰了碰头冠,“你是这世上最配戴凤冠的人。”
灵月望着他,突然想起小桃临终前说的“娘娘的手好凉”。
现在的她,手还是凉的,可心里,却像揣了团火——这火,是霍明渊给的,是她在这吃人的宫里,最干净的暖。
“阿渊,”她轻声说,“等我封了后,我们去江南吧。
去看你说的青石板,看我阿娘种的莲。”
霍明渊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