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这姿势——”
“陈锦绣!”
赵建国从地上爬了起来,指着她大声斥责,
“你这个毒妇,你就是对我勾引不成,怀恨在心,然后在今天蓄意报复。”
“勾引?”
陈锦绣退了两步,嫌弃地捂着鼻子,
“我图你什么啊?图你牙口不好还是胃不好?半个月从科员到副科?不知道的还以为纺织厂是王家开的呢!”
王顺全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她怒吼,
“保安!把她抓起来!”
几个保安刚冲上来,阿强带着人直接拦在陈锦绣前面,凶神恶煞地瞪眼,
“谁敢动?!”
“省省吧,王厂长,抓谁还不一定呢。”
陈锦绣看向王顺全,从包里抽出账本复印件撒了出去,
“先不说这么多年,这么多年,您利用职务之便贪污谋私,就说最近,您私自挪用厂里三万八千块给女婿买婚房,这事儿,您能解释清楚吗?”
王顺全脸色刷地惨白。
现场突然安静得可怕,所有目光都聚焦在那本账本上。
刘慧欣想着差点和这样的家庭搅和在一起,心中对他那个混账前夫更是不满,狠狠瞪向出楚爱军,
“这就是你给儿子相中的亲家?”
楚越泽则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样子,戳了戳旁边的陆沉舟,
“这女人有点意思啊!”
“你别招惹她!”
陆沉舟扶了扶眼镜,平静的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楚越泽猛地看向他,像发现什么新大陆一般,
“哟,清冷佛子要下山了?”
他凑近陆沉舟低声笑道,“这该不会就是那个,说你肾虚的姑娘吧?够辣啊!”
警笛声由远及近。
“陈锦绣,你,你不得好死!”
陈锦绣整了整旗袍领子,对瘫坐在地的王丽娜轻笑,
“你砸我摊子,我掀你婚礼,这很合理。王丽娜,这,才叫「走投无路」。”
警察冲了进来,将陈锦绣等人都团团围住。
陆沉舟皱眉,刚想起身,却被楚越泽一把拉住,
“急什么?这么多人看着,她顶多被带去问话,闹不大的,你现在冲过去,也不怕传到你家老爷子耳朵里?”
陆沉舟握着杯中的手紧了紧,起身抓起外套,转身直接往门口走去,
“我去外面透透气。”
刘慧欣疑惑地看过来,“沉舟去哪儿?”
楚越泽笑得意味深长,冲陈锦绣被带走的方向举杯致意,
“英雄救美呗。”
—
派出所的铁门在身后重重关上,陈锦绣揉了揉发酸的手腕。
接受教育、配合问话、罚款两千……
折腾结束已经大半夜了,但还是比她想象中快。
她以为,至少要关她个三五天。
夜风卷着初秋的凉意扑面而来,她下意识拢了拢衣襟。
抬头就看到陆沉舟正倚在吉普车旁,指间夹着的香烟在黑暗中明明灭灭。
路灯下,映出他紧绷的下颌线,脸色阴沉得吓人。
“上车!”
他嗓音低沉,带着不容拒绝的冷意……
吉普车门被重重摔上,密闭空间里顿时弥漫着烟草与皮革混杂的气息。
陈锦绣侧头看向驾驶座。
男人修长的手指死死攥着方向盘,骨节泛白,下颌线绷得像是要断裂。
“陆沉舟。”
陈锦绣伸手按住他握方向盘的手,“你慢点开。”
车子猛地刹在路边,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
陆沉舟终于转头看她,镜片后的眼睛里翻涌着她从未见过的情绪。
“你知道今天在场的有多少人?轻工局的,纺织局的,商业局的——”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你当众泼粪,撒照片,把他那点大家心知肚明的交易摆在台面上,你以为是在打王顺全的脸?你是在挑战整个体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