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野、陆沉舟,任何人,都不可能24小时护她周全。
她,需要立威!
陆沉舟看见她眼中闪过的坚决,那绝不是需要保护的弱女子该有的眼神。
“可……”周野嗓音嘶哑。
“没有可是。”
陈锦绣松开他,抹掉嘴角渗出的血丝,“你要真为我好,就给我安分待着。”
接下来的几天,陈锦绣出奇地平静。
她照常踩着缝纫机,按时出摊,仿佛那场闹剧从未发生。
隔壁空置的平房被她一口气租下,石灰水刷过的墙面还泛着潮气,二十张铁架床已经排开。
新招的五个女工正在院里学锁边,阳光透过新装的玻璃瓦,在缝纫机上投下菱形的光斑。
夜市摊位也扩成了两个,挂上了崭新的「锦绣成衣」灯牌。
百忙之中,她还加班加点将秦明月送来的那匹进口布料,按照她和秦明月的尺寸,赶了两件旗袍出来。
一切,平静得仿佛那晚的事情从未发生过一样。
很快,到了王丽娜和赵建国结婚的日子,两人的婚礼办得极尽奢华。
王顺全好面子,特意在国营饭店摆了三十桌,请了全城有头有脸的人物。
赵建国一身崭新的中山装,胸前别着红花,笑得志得意满——
短短半个月,他从一个普通科员连升三级,成了副科长,全仰仗老丈人的面子。
陈锦绣站在饭店门口,指尖轻轻摩挲着袖口精致的盘扣。
这件旗袍,正是用秦明月送来的进口料子做的,剪裁利落,衬得她腰身纤细,却又在开衩处做了暗褶,行动间丝毫不显轻浮。
“绣姐,真要进去啊?”
周野的小弟阿强缩着脖子,手里拎着一个盖着黑布的桶,浓烈的臭味让他直皱眉,
“野哥要是知道你一个人去,非打死我们不可。”
“放心。”
陈锦绣红唇勾起危险的弧度,“他要敢打你,你就来跟我。”
有了陈锦绣这句话,阿强瞬间腰板都挺直了。
他大哥都跟绣姐混的,他要是跟了绣姐,岂不是和周野同辈了?
他想得倒挺美。
婚礼进行到一半,司仪正高声念着贺词,大门突然被推开。
陈锦绣拎着桶,昂首一步一步走向礼台。
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清脆的声响让原本喧闹的宴会厅渐渐安静下来。
宾客们先是疑惑,随后窃窃私语——这女人是谁?怎么穿得比新娘还精致?
王丽娜最先认出她,脸色骤变,
“陈锦绣?!你来干什么?!保安,保安,快把她……”
陈锦绣没回答,嫣然一笑,突然抡起木桶,抬手——
“哗啦!”
黄褐色的粪水精准浇在新郎新娘头上。
赵建国被浇了满头,王丽娜的婚纱也瞬间变成屎黄色,尖叫着后退,高跟鞋一崴,直接摔坐在粪水里,手上还抓了一条固体形状的不明物。
全场哗然!
恶臭瞬间弥漫整个宴会厅。
“陈锦绣!你疯了吗?!”
王顺全拍桌而起,脸色铁青,“来人,来把这个疯女人拖出去。”
“王厂长别急啊,”
陈锦绣慢条斯理地把空桶放到一旁,从手包里掏出一沓照片,扬手一洒。
“让大伙都看看,新娘和新郎婚感情多好,婚前就经常在仓库「加班加点」,来,大家都鉴赏鉴赏。”
今天来的,大多数都是行业里有头有脸的人物。
楚家自然也在其中。
一个纺织厂一把手,一个轻工局副局长,两家面儿上的功夫还是要过得去的。
刘慧欣嫌恶地用丝帕掩鼻,楚越泽却饶有兴致地捡起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