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快得几乎要冲破胸腔，后背渗出的冷汗浸湿了里衣。
“且慢。”
陆沉舟突然开口。
他慢条斯理地从公文包取出文件夹，“这是纺织研究所与广交会的联合研发项目批文。”
他翻开盖着红章的页面，“这批是用于新式防水工艺测试的样品。”
王丽娜脸色骤变，“不可能！明明是……”
“王同志。”
陆沉舟转身面对她，镜片后的目光陡然锐利，
“研究所上周就报备过，你们随时可以向我们领导和上级单位求证。”
警员们面面相觑。
警官接过文件仔细核查，钢印和编号清晰可辨。
“但是……”
王丽娜还要争辩，陆沉舟又递上一张纸，
“这是补办手续的缴费凭证，今早刚办的。”
他转向警官，“可能是哪个环节沟通出了问题。”
空气凝固了几秒。
警官合上文件，“手续齐全就没事了。”
他警告地看了眼王丽娜，“报假警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王丽娜精致的面孔扭曲起来，跟着警察追了出去，
“你们等着！这肯定有问题的，你们再查查……”
警察的脚步声刚消失在巷口，周野的后背已经湿透。
他猛地转身，却看见陈锦绣腿一软。
“小心！”
陆沉舟抢先一步，稳稳扶住她摇晃的身形。
周野伸到半空的手僵住了，最终狼狈地收回。
他盯着自己空落落的掌心，喉结艰难地滚动。
“谢谢。”
陈锦绣撑着陆沉舟的手臂站稳，抬头时眼里还带着惊魂未定的疑惑，
“那些文件...是真的吗？”
陆沉舟轻笑，镜片后的目光温和，“当然，研究所正好有特殊项目名额。那晚看到布料，我就开始试着走流程了，我想着，这么好的料子，也不要浪费了。”
他从公文包取出完整的文件袋，“今天本来就是给你送这个的。”
周野听着这些话，每个字都像刀子往心口扎。
布料是他弄来的，祸是他惹的，最后却是陆沉舟收拾残局。
他想起秦明月那句「你和她本来就不是一类人」，越来越像毒蛇般啃噬着他的心脏。
他盯着地板上被踩碎的纽扣，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陆沉舟温润的嗓音、陈锦绣感激的眼神，都化作尖针刺得他浑身发抖。
他定在原地，仿佛陷入真空一般，周围的一切都让他觉得窒息。
这屋子太闷了，闷得他恨不得把自己的皮都撕下来。
他从来没有这么想逃离陈锦绣身边。
周野猛地拉开房门，抬脚要往外走。
“站住！”
陈锦绣的声音劈开夜色，“你去哪？”
周野停在门槛处，“这里没我什么事了，我先回去了！”
他看了眼陆沉舟，“照顾好她。”
“你不准去找王丽娜！”
陈锦绣太了解周野的性格了，要是不拉着他，指不定还会闯什么祸出来。
周野此刻觉得自己快要爆炸了，他太憋屈，太难受，太需要一个宣泄口，证明他不是废物的宣泄口。
他的确想去把王丽娜和今晚伤了陈锦绣的那个男人狠狠修理一顿。
周野猛地转身，眼底烧着暗红的火。
“听着！”
陈锦绣一把拽住他衣领，迫使他低头与自己对视，
“这是我和王丽娜的私怨，我需要亲自了结！”
她陈锦绣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她不是好欺负的，不是遇事只会往男人身后躲的弱女子。
这帮人，今天敢受人怂恿砸了她的摊，伤了她的员工，明天呢？后天呢？
下一步计划之前，她还要在夜市待很长一段时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