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垂,城市的霓虹在淅淅沥沥的雨幕中晕染开来,迷离而虚幻。
办公室窗台上那盆绿萝,周欣怡临走时,有没有记得帮我浇水?
我的思绪有些飘忽,试图从这令人窒息的氛围中逃离片刻。
“下个月就是教师节了,”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一些,“李校长说,教育局领导要来学校听课,他准备推荐我上一节全区的示范课,如果评上了,应该会有点…有五百块的公开课补助,是不是?”
林雨薇突然打断我,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她的眼线在眼角处微微上挑,牵出一个锋利的弧度,那眼神像淬了冰。
“许安,你算过没有,我们的房贷,要还整整三十年。”
她每一个字都咬得很重,像一把沉重的锤子,狠狠砸在我的胸口。
我的心脏猛地一缩,呼吸也跟着滞涩起来。
那盘鲜红的白灼虾,此刻在我眼中也失去了诱人的色泽。
我拿起一只虾,机械地剥着壳,冰冷的虾壳边缘有些锋利,划过我的指尖,带来轻微的刺痛。
汁水溅到了我衬衫的袖口上,留下一点淡黄色的污渍。
这件衬衫,还是去年冬天她生日时,她亲手挑的。
我记得当时在专柜明亮的灯光下,那个四位数的价签,刺得我眼皮直跳。
“上周,有个学生拿了奥数竞赛的奖状回来…”我低着头,声音有些发虚,“他家长私下里联系我,说想感谢一下,大概…大概有三千块的样子…”我不敢看她的眼睛,这笔钱,我原本打算存起来,给她一个惊喜。
“三千?”
林雨薇的筷子重重地搁在了骨碟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在安静的餐厅里显得格外突兀。
她的声音拔高了八度,充满了难以置信和鄙夷。
“许安,你是不是没睡醒?
马鸿飞他们家,光是司机接送孩子上下学的车,都是奔驰大G!”
我猛地抬起头,对上她那双因为激动而微微发红的眼睛。
我想起第一次去马鸿飞家做家访时的情景。
那个叫马子轩的男孩,瘦瘦小小的,缩在客厅的角落里,怯生生地背着《弟子规》。
而他的父亲,马鸿飞,则大马金刀地坐在昂贵的真皮沙发里,手腕上那块金光闪闪的腕表,折射出的光芒晃得人几乎睁不开眼。
那种无形的压迫感,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