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经补过三次了。”
林悦把凉掉的汤羹倒进垃圾桶,金属碗磕在桶沿上,“上回说周末去郊区看茶花,结果临时飞成都;再上回说一起做蛋糕,你在会议室开到凌晨。”
“我也不想这样。”
李明叹气,背景音里有同事喊他名字,“你知道这个项目对我多重要,升主管就靠它了。”
“我知道。”
林悦望着厨房墙上的日历,红笔圈出的“5.20”被水浸得晕开,像团化不开的血,“可我也需要……需要你偶尔把我放进你的‘重要’里。”
电话那头沉默两秒,接着是纸张翻动的沙沙声:“悦悦,我们都过了耳听爱情的年纪。
等我升了主管,工资涨三千,就能换大点的房子,把你爸妈接过来住——我不要更大的房子!”
林悦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我要的是你记得我对花粉过敏,不是送我百合;是加班到十点能发个消息,不是我打八个电话都没人接;是……是吵架后别冷战三天,像现在这样!”
窗外的雷鸣盖过李明的回应。
等雨声稍歇,手机里只剩忙音。
那天她抱着枕头在沙发蜷到天亮,茶几上的百合散着甜腻的香,每片花瓣都像在笑她的狼狈。
“叮——”微信提示音惊得林悦一抖,是楼下王奶奶发来的照片:茶花开了朵并蒂的,粉瓣沾着夜露,像两盏小灯。
她把手机举到窗前,月光正好漫过院角的茶花树。
深绿的叶子油亮亮的,最顶端那朵半开的花,花瓣蜷着,像谁攥紧又松开的手。
记忆突然被扯回两年前的春天。
那时她和李明在老城区散步,转角遇见过一家巷子里的花店。
玻璃橱窗凝着水汽,里面的山茶花却开得灼灼,红的像火,粉的像云。
“这种花花期好长。”
李明指着一盆绯色茶花,“我查过,能从十月开到次年四月。”
“因为它开得慢。”
店主阿婆穿着蓝布衫,正给花换盆,“花瓣要一片一片慢慢撑,冻不坏晒不蔫,熬够了日子才肯全开。”
林悦当时笑着摸了摸花瓣,凉丝丝的,像块温玉。
李明付了钱,说要搬回出租屋养着:“等它来年再开,我们大概就……嗯,稳定了。”
后来那盆茶花跟着他们搬了三次家。
最后一次争吵时,李明摔门而去,她蹲在地上捡散落的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