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
我站在床边,看着他紧闭的双眼,苍白的脸。
他突然睁开眼,目光涣散地看向我。
“林溪…是你吗?
还是我又在做梦…”我别过脸去,强忍泪水。
“我来告诉你,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他微微笑了,“我知道…我不配…你知道乐乐最后说了什么吗?”
我声音颤抖。
他摇头,泪水顺着凹陷的脸颊滑下。
“他说:妈妈别哭,爸爸也很难过。”
顾景深猛地咳嗽起来,鲜血染红了被单。
他挣扎着想说什么,却只能拼命喘息。
我转身欲走,他虚弱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林溪…谢谢你来…我可以…看看乐乐的照片吗?
最后一次…”我站住了脚步,没有回头。
“你不配。”
离开医院,我心如刀绞,却又无比坚定。
两周后,顾景深走了。
没有葬礼,没有悼词,如他所愿。
我站在悬崖边,乐乐的墓前,海风呼啸。
远处,工人们正在安放另一块墓碑。
我拒绝了他葬在乐乐旁边的请求。
但我允许他葬在可以望见乐乐墓碑的地方。
这是我唯一的妥协。
向日葵在风中摇曳,我仿佛听见乐乐的笑声。
“妈妈,你能原谅爸爸吗?”
我闭上眼,任泪水滑落。
“不能,但我会记得,他曾是你的父亲。”
我的人生,在乐乐离开时就已停滞。
余下的时光,不过是等待与乐乐重逢。
而顾景深,终于用死亡,稍稍减轻了他无边的痛苦。
我不知道来世会怎样。
但这一世,我们的爱恨情仇,已随风而散。
只有乐乐,永远留在我心中,如那向日葵般灿烂。
10、基金会还是遵照了他的遗愿。
顾景深的骨灰被安葬在距离乐乐不远的无名山坡。
没有墓碑,只有一个小土堆,面朝大海,也面向乐乐。
我依然守着我的花店,守着乐乐的骨灰。
每天清晨,我带着最新鲜的向日葵,走向乐乐的墓前。
“乐乐,妈妈今天做了你最爱的蛋羹。”
擦拭着光滑的墓碑,我细语呢喃,仿佛他就在我面前。
我路过那个小土堆时,总是加快脚步。
那里杂草丛生,偶尔才有一两束枯萎的花。
我想起基金会的人曾说,顾景深临终前,每晚都对着乐乐的照片道歉。
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随即被我狠狠压下。
不,我绝不会为他流一滴泪。
这夜,我梦见乐乐在海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