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跑,阳光明媚。
我惊喜地追上去,却发现顾景深蹲在远处,也朝乐乐伸出手。
我猛然惊醒,满脸泪水,心脏狂跳不止。
天刚亮,我便拿了铲子,朝那个小土堆走去。
我要把他挪走,离乐乐远远的。
指节发白地握着铲子,我却在土堆前站了许久。
风吹乱我的白发,我突然笑了,笑自己竟还会为他动怒。
他不配。
回程路上,我遇见了基金会新来的志愿者。
“林女士,您是来看顾先生的吗?”
我冷冷回答:“我只是路过。”
“他生前常说,希望您能原谅他。”
“原谅?”
我讥讽地笑了,“死了就想洗白?”
志愿者递给我一个信封:“这是他留给您的最后一封信。”
我当场撕碎,纸屑被海风吹散。
志愿者震惊地看着我:“林女士,信里有顾先生救治的最后一个孩子的消息。”
“那孩子和乐乐同病相怜,顾先生甚至捐献了自己的器官…”我转身就走,不愿听一个字。
回到家,却发现碎片中夹着一张照片。
照片上,顾景深抱着一个瘦小的孩子,孩子笑靥如花。
照片背面写着:“他叫乐乐,和我们的乐乐同名,我会好好照顾他。”
一阵天旋地转,我扶着墙慢慢坐下。
我竟不知道,他用乐乐的名字救了另一个孩子。
也许他真的在赎罪。
也许他真的改变了。
不,不可能。
他只是在自我感动,用别人的孩子填补自己的愧疚。
乐乐是独一无二的,没有人能取代。
第二天,我再次来到乐乐墓前,却看见一个小男孩站在顾景深的土堆旁。
“阿姨,您认识我爸爸吗?”
我浑身一震:“你爸爸?”
“他收养了我,给我取名乐乐,说要我替他好好活下去。”
男孩眼睛亮晶晶的,和我的乐乐如此相似。
“他临终前对我说,要找到一位林阿姨,告诉她,他不求原谅,只希望她能快乐。”
我双腿发软,蹲下身与男孩平视。
“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爸爸说,他死后,会和一个叫乐乐的小天使在一起。”
“我想看看那个小天使,是不是和我长得像。”
泪水终于决堤。
我抱住男孩,泣不成声。
多少年了,我以为心早已硬如磐石。
却在这一刻,为一个我恨了大半生的男人痛哭。
我恨他。
我恨他夺走了乐乐。
我恨他的懦弱和无能。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