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她身后,声音沙哑,却像直接钻进人心里:“女施主,你身上灰重,是把天都扛在肩上的命。”
她回头,看见他瘦得皮包骨,胡子花白,眉心却一点朱砂红得醒目。
一瞬间,她像找到了树洞,把压在心里的事全倒了出来。
她说她退学、说马自立、说她扛不住,又不想输。
和尚听完,不急着回应,只是转身在供桌上换了根香,动作慢得像风吹落叶。
过了一会,他才开口:“这世上多的是求不得、爱别离、怨憎会。
你这年纪,能哭得出来,是好事。”
她吸了吸鼻子:“那我到底做错了吗?”
老和尚没看她,只是望着香炉上的烟绕,说:“庙里的菩萨,不管对错,只看一个‘念’。”
她怔住:“什么念?”
他转头看她一眼,神情带笑:“不是好念,也不是恶念,是你心里的那个——还想继续撑的念。”
她眨了眨眼,似懂非懂。
和尚走了两步,回头说:“记着啊,真菩萨不一定在庙里。
你要真扛不住了——反穿鞋子、倒穿衣的那位,才是真的来救你的人。”
她怔怔点头,却没听懂那句到底是什么意思,只记住了那个古怪的提示。
——三天后,她在出租屋写字,手指抽筋,试卷扯烂,茶洒了一地。
她趴在桌上十分钟,心跳突突地乱蹦,像有人在胸口点火。
她站起来,抓起箱子,把换洗衣物胡乱塞进去,一路没回头。
凌晨两点,她拎着箱子敲响了家门。
“妈!”
她拍门,眼泪啪嗒啪嗒地落,“我真的撑不住了……你开门好不好?”
没人应声。
她继续敲:“妈,我真的错了吗?
我好像不是不行,但我不想再撑了……”门吱呀一声开了。
灯光照在走廊地砖上,站在门口的是她妈妈。
棉睡衣,头发乱,脚上那双拖鞋——是反穿的。
衣服也扣反了。
杜小念愣住。
她妈没说话,只是伸手把她往屋里拉:“进来,先洗个脸。”
她扑过去,抱住了那个一直说她不争气、又从不问她过得好不好的女人。
她一边哭一边说:“我真的不是想输……我真的试过了……”<她妈轻轻拍她背。
“我知道。”
《我等的人,坐过牢》第八章:她变了杜小念在家住了三天。
没人提她之前的事。
她妈照常每天五点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