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棠从噩梦中挣扎醒来,冷汗浸透单衣。
梦里总是重复着同一个画面——父亲被按在刑台上,刽子手的刀举起时,他朝她嘶吼:“棠棠,别看!”
窗外雨幕如瀑,她蜷缩在床角,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枕下的半枚玉佩。
忽然,一阵压抑的闷哼声穿透雨声传来。
是陆烬的房间。
知棠赤脚踩过冰凉的地砖,贴着墙壁挪到主屋窗下。
透过雕花棂窗的缝隙,她看见陆烬跪在床榻上,浑身痉挛,双手死死掐着自己喉咙,像在与无形的敌人搏斗。
“阿棠……跑……”他嘶哑的梦呓混着雷声,“别回头……”知棠呼吸一滞。
十年前那个雪夜,她给高烧的少年喂完药,临走时他就是这样抓住她手腕,含混不清地喊:“阿棠……别回头……”难道他这些年一直记得?
“啪!”
屋内烛台突然被扫落。
陆烬惊醒的瞬间抽出枕下短刀,刀尖正对窗缝外的知棠!
“谁?!”
知棠转身要逃,却被一股蛮力拽进屋内。
陆烬将她狠狠掼在墙上,刀锋抵住她颈动脉。
雨夜的冷光里,他眼底猩红未褪,额角青筋暴起,像头失控的野兽。
“听见什么了?”
刀刃压进皮肉,血珠顺着知棠锁骨滚落。
她突然不怕了。
“听见你喊我名字。”
知棠直视他眼睛,“就像十年前在沈家柴房,你烧糊涂时那样。”
陆烬瞳孔骤缩。
一道闪电劈亮夜空,知棠清晰看见他眉骨疤痕下藏着的旧伤——那是她当年用发簪给他放血退烧时不小心划的。
“你果然……”她声音发颤,“是阿烬。”
刀“当啷”落地。
陆烬掐住她下巴,呼吸粗重:“沈知棠,你知不知道认错仇人会死得很惨?”
“那你杀啊!”
知棠突然抓住他手腕,按在自己心口,“沈家一百三十七口人的血债,你动手啊!”
掌心下传来急促心跳,陆烬像被烫到般猛地抽手。
“滚出去。”
他背过身,肩胛骨在单薄里衣下绷出锋利弧度,“再靠近这间屋子,我就把你扔进军营红帐。”
知棠跌跌撞撞回到偏屋,发现窗台上多了一碗冒着热气的药汤。
碗底压着陈砚的字条:“安神汤,趁热饮。”
她刚要喝,突然瞥见药汤倒影中有人影闪过!
“谁!”
窗外传来布料摩擦声。
知棠推开窗,只见雨幕中一个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