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来脚步声。
“听说这新姨娘是罪臣之女?”
“嘘……老夫人最恨沈家人,当年可是亲手……”声音戛然而止。
知棠屏息贴墙,听见重物倒地的闷响,接着是钥匙转动声。
门开了,来的却不是嬷嬷。
“沈姑娘别怕。”
月白长衫的青年站在逆光里,药箱上悬着的玉铃铛叮咚作响。
他生得温润,唯独右眼覆着银制眼罩,平添几分神秘。
“在下陈砚,陆府医师。”
他递来一瓶药膏,“少主命我来治姑娘的手伤。”
知棠缩回手:“陆烬会这么好心?”
陈砚轻笑,突然压低声音:“姑娘昨夜收到的玉佩,是我送的。”
知棠瞳孔骤缩!
“十年前金陵瘟疫,我随师父去沈家义诊。”
陈砚擦药的动作极轻,声音更轻,“姑娘那时给每个病患送棠花饼……包括角落里快死的流浪儿。”
记忆轰然炸开。
知棠想起那个缩在柴房发烧的少年,她偷偷塞给他的何止姜汤——还有半块藏着红豆馅的棠花饼。
“陆烬就是阿烬对不对?”
她抓住陈砚衣袖,“那他为什么……嘘。”
陈砚突然捂住她嘴。
窗外黑影闪过!
知棠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陈砚一把按在绣架上。
他假意俯身检查她手腕,唇几乎贴着她耳垂:“书房暗格有沈家案真相,但千万别让少主发现你去过。”
话音刚落,门被猛地踹开!
陆烬站在门口,手里提着颗血淋淋的人头——正是方才嚼舌根的婆子。
“陈表弟。”
他笑着甩了甩刀上血珠,“我让你来治伤,不是来偷情。”
知棠胃里翻涌,却见陈砚从容起身:“少主误会,沈姑娘伤口溃脓,需立刻放血。”
他掀开药箱,里面赫然是森冷的小刀和棉布。
陆烬眯眼走近,突然扯开知棠衣领!
“你干什么!”
她挣扎间枕头掉落,半枚玉佩滚到陆烬靴边。
空气凝固。
陆烬捡起玉佩,指节泛白。
知棠以为他要发怒,他却突然笑了:“偷藏信物?
沈知棠,你比我想的更有趣。”
他俯身咬住她耳垂,在陈砚面前烙下带血的牙印:“记住,你的命和这玉佩一样——我想碎就碎。”
临走前,陆烬将账册扔进炭盆。
知棠眼睁睁看着父亲的字迹化作灰烬,却瞥见他袖口滑落一物——半枚与她玉佩纹路完全契合的残片!
夜半惊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