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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细高跟的女生被卡在地板缝隙里,绝望的哭喊刺破烟雾;白发大爷青筋暴起,死死攥着公文包不肯挪动半步。
我的目光突然被靠窗卡座的一抹灰色揪住 —— 有位老人瘫坐在那里,胸口微弱的起伏如同风中残烛。
当我发足狂奔时,脑海中闪过周砚无数次教导急救知识的画面,他说 “生命面前,一秒都不能犹豫”。
膝盖重重磕在椅腿上的剧痛没能让我停下脚步。
老人布满老年斑的手还攥着半块提拉米苏,奶油在昏暗的烟雾中泛着病态的黄。
当我掰开他青紫的嘴唇,透视能力如汹涌的潮水瞬间漫过双眼 —— 浑浊的痰液像团腐坏的棉絮,死死堵在他气管深处,红肿的肺叶在黑雾中艰难翕动。
这一刻,我仿佛能听见周砚在我耳边指导:“找准位置,用力要稳。”
“头侧过来!”
我单膝跪地,膝盖被粗糙的地面磨得生疼,拇指死死抵住老人凹陷的喉结。
按照周砚曾教过的急救手法,手肘用力顶向他上腹,一次、两次、三次!
每一次发力,都像是在与死神拔河。
当那团腥臭的痰液 “噗” 地喷出时,老人突然剧烈呛咳,浑浊的眼球终于转动了一下,我悬着的心这才落下一半,同时又忍不住想,要是周砚在,他一定会夸我 “做得好”。
“让开!”
消防员的强光手电刺破烟雾,水流如银龙般倾泻而下。
我被人流推着后退,突然被熟悉的力道拽住袖口 —— 周砚不知何时从二楼冲了下来,白大褂沾满黑灰,额角的伤口正汩汩渗血,在惨白的脸上蜿蜒出触目惊心的红线。
他颤抖的手在我身上急切游走,从肩膀摸到手腕,又从腰部摸到脚踝,像是要把我全身上下都检查个遍:“伤到哪了?”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那是他极力掩饰却仍流露出来的慌乱。
我指了指他的额头,他却突然笑了,血珠顺着笑纹滑落:“刚才看见你救人的样子,和当年给社区小孩喂糖画时一模一样。”
他的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仿佛此刻不是身处火场,而是回到了那些宁静美好的时光。
那一刻,我突然发现,原来在生死关头,那些被误会和隔阂掩盖的爱意,依然炽热地燃烧着。
救护车的鸣笛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