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背上布满膏药,却仍固执地往车上搬货。
“爸,我来。”
林小川抢过麻袋,粗粝的麻绳勒进掌心,恍惚回到刚转学那年,父亲也是这样开着三轮车,在暴雨中为他保住学籍。
账本上密密麻麻的赤字刺得人眼疼,他翻到夹在中间的泛黄纸条,是苏雨晴初三时写的鼓励便签:“小川加油!
你是最厉害的货运继承人!”
捐赠仪式在云溪镇小学礼堂举行。
林小川站在台上,看着台下孩子们发亮的眼睛,突然想起苏雨晴在元旦晚会上朗诵《致橡树》的模样。
掌声中,他瞥见人群里一抹熟悉的白裙,女孩转身时,颈间的银色雪花吊坠晃得他呼吸停滞 —— 那和苏雨晴最后一张照片里,藏在白裙褶皱间的吊坠一模一样。
暴雨来得猝不及防。
许南星抱着学生花名册冲进教室时,发梢的雨水顺着下颌滴落。
“林先生!
山路塌方了!”
她的声音带着颤抖,却稳稳护着身后的孩子,“孩子们的家长都在镇东头,得从后山绕……” 林小川注意到她翻卷的袖口下,有道淡粉色的疤痕,形状竟与苏雨晴额头那道如出一辙。
泥泞的山路上,许南星背着最小的孩子,哼着跑调的《七里香》。
林小川举着应急灯走在前面,恍惚间回到平安夜的雪地里,苏雨晴也是这样哼着歌,红围巾扫过他冻僵的手指。
“这首歌,是我表姐教我的。”
许南星突然开口,睫毛上挂着雨珠,“她说有个男孩,会在旧货市场为她翻遍所有磁带。”
安置好最后一个孩子,天已蒙蒙亮。
许南星坐在卫生院的长椅上,低头整理打湿的教案。
林小川递过热姜茶,瞥见她笔记本扉页的简笔画 —— 戴着星星发卡的女孩在画纸上游走,旁边写着 “致永远的小川哥哥”。
“其实我一直在等你。”
她抬起头,眼睛亮得惊人,“表姐走之前,把你们的故事写成了厚厚的日记。”
深夜的老宅,林小川翻开许南星带来的日记本。
苏雨晴的字迹歪歪扭扭,却满是温度:“今天小川数学考了 68 分,我比自己考满分还开心他说要带我去漠河看极光,我偷偷查了攻略,要穿最厚的羽绒服”。
最后一页夹着张车票存根,日期是她出事前一天,目的地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