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春族老猎人布满沟壑的脸,竟和父亲疲惫的神情重叠在一起。
“小川!
快来!”
陈墨的喊声穿透风雪。
林小川冲出门,看见学者跌坐在雪地里,素描本散落在结冰的河面上。
他顾不上刺骨的寒冷,深一脚浅一脚地狂奔,冰面在脚下发出危险的脆响。
当他把湿透的画纸抢回来时,陈墨正盯着他手腕上的疤痕,那是在临州被板凳划伤后留下的。
暴雪封山的第七天,木屋里的煤油灯忽明忽暗。
陈墨翻出半瓶伏特加,酒瓶在两人掌心传递,辛辣的酒液灼烧着喉咙。
“讲讲她吧。”
学者突然开口,铅笔在泛黄的纸上悬停,“那个总出现在你梦里的女孩。”
林小川盯着跳动的火苗,喉结滚动了半晌,终于说出那些烂在心底的话。
从青禾村转学的忐忑,到玉兰小区阁楼里的冰镇酸梅汤;从元旦晚会上摔进荷花池,到平安夜在雪地里许下的海誓山盟。
陈墨的铅笔沙沙作响,偶尔抬头时,镜片后的眼睛里泛着水光。
当林小川说到苏雨晴白裙翻飞着坠落的瞬间,窗外的风雪突然变得震耳欲聋,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为这个故事悲鸣。
“知道吗?”
陈墨举起画本,最新一页上,女孩的侧脸被月光勾勒得温柔又哀伤,“那年在云溪镇,我远远见过她。
她蹲在旧铁轨旁捡野花,发梢沾着芦苇絮,美得像幅会动的画。”
林小川的手指颤抖着抚过纸面,仿佛能触到苏雨晴真实的温度。
炉火噼啪爆开火星,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忽长忽短,像极了他们交错的命运。
极光出现的凌晨,整个天空都变成了流动的翡翠。
林小川冲出木屋,雪末扑进眼睛也浑然不觉。
绿莹莹的光带在头顶翻涌,恍若苏雨晴的白裙化作了星河。
“我做到了!”
他对着苍穹嘶吼,声音被风雪撕成碎片,“我到北边来了!
可你在哪里?”
身后传来相机快门声,陈墨红着眼眶记录下这一幕,镜头里,极光与少年的眼泪同时在夜色中闪烁。
获奖通知到来的那天,林小川正在鹿场帮母鹿接生。
小鹿湿漉漉的蹄子踩在他手背上,温热的触感让他想起苏雨晴发烧时滚烫的额头。
拆开信封的瞬间,接生婆凑过来看热闹:“哎呦!
大作家!”
他却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