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霜晚愣在了原地,她双眼猩红的拽住了哨兵的衣角,深爱之人就在咫尺之间,她却被拦了下来。
她再也忍不了了,哪怕只是见一面,让她说一句抱歉都好。
泪水失控的顺着徐霜晚的眼角滑落,曾经那么骄傲的徐霜晚,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泪痕常挂在眼角。
连续一周的车程早就要她疲惫不堪,在听到连见他一面的机会都没有,她崩溃到瘫软在地上,“同志,我求求你,要我进去,我只看他一眼,只看他一眼就好……”哨兵冷淡地把徐霜晚推开,“同志,这是命令!”
“那好,我不进去,要顾余年出来好不好?
我知道他就在基地里,要他出来,我看见他就离开。”
她说到后面几乎哽咽,泪水混合着风沙厚厚的一层贴在脸上。
只是,任由她怎么跪在地上哀求,她都始终跨越不了那道红线,连顾余年一面都见不到。
她突然猛地站起身,一把抓住哨兵的枪。
枪口抵在哨兵脑袋上时,她发了疯地大喊:“要我见顾余年一面!
我只要见他一面,见到后我会接受一切惩罚,即使是死!”
她的背影在阳光的折射下,在漫天风沙之中逐渐形成一团。
可是还没等哨兵带着她往基地里走两步,她就再也没了力气,直直地倒在荒漠之中。
等她再次醒来,已经躺在了京都的医院里。
徐霜晚环顾一圈,她看着四周全是她的朋友,瞬间老了十岁。
她以为,即使是倒下,甚至是死,她都会在基地里,那时候顾余年无论如何都会来看他。
可最后,她晕倒了,顾余年竟然都没有来看她一面。
她抓紧了陈瑞的手,声音带着哽咽:“陈瑞,你怎么把我带回来了?”
陈瑞低下头,随便找了一个理由:“西北太荒凉,我怕你得不到好的治疗,就带你先回来了。”
徐霜晚的脸色有些难看,但还是问出那句:“顾余年呢?
我没有见到他,你把我带回来干嘛!”
陈瑞脸色苍白地点点头:“霜晚姐,当时你昏迷后,姐夫来了,但是你也清楚姐夫干得可是国家大事,所以他出不来也很正常。”
“他说了,等他在基地安排好一切,就回来看你。”
徐霜晚原本惨白的脸瞬间生出几分红晕,她一遍遍确定着:“真的?
陈瑞,我可是我最相信你了!”
陈瑞坚定地回答:“真的!”
只是在所有朋友都替徐霜晚开心时,陈瑞却擦了擦眼角滑下的泪水。
三天前,西北医院。
陈瑞满脸疑惑被医生拉出去,就在他以为徐霜晚只是因为操劳过度而昏迷时,医生却直直地把癌症晚期的病历单掏出来。
“病人情况很不乐观,初步检查,是癌症晚期。”
陈瑞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起来,一个踉跄瘫软的倒在地上,他颤颤巍巍地接过检查单,心口像是突然停滞了一般。
要说徐霜晚的所有朋友和同事,他首当其冲算是第一,没人清楚他们经历了多少生死危机,他们是超过血缘的家人!
“医生,你们是不是检查错了,霜晚姐平时身体一直很好啊!
你们是不是检查错了……”说到后面,他甚至是哽咽出来。
“如果你不相信,可以带她去更大的医院,我看你们来自京都,京都医院会比我们这里好很多。”
最后,陈瑞带着徐霜晚连续开了三天三夜的车回到了京都。
只是,上天并没有给他们发生奇迹的机会。
癌症晚期。
他的霜晚姐连最后三个月都活不到了。
他无声无息地擦干眼泪,在所有人诧异的目光中,他像从前无数次一样憨笑出声:“霜晚姐,姐夫一定会来看你的。”
身边兄弟起哄开口:“陈瑞你傻了?
姐夫来看霜晚姐不是铁板钉钉的事情,到时候我们重新办场酒席,给姐夫开一场庆功宴!”
整个病房充斥着热闹,陈瑞为了不被察觉,憨笑着忍着不去崩溃。
当年,他亲眼见过顾余年的决绝,他明白一旦参加秘密实验研究,就算是死他和徐霜晚都不可能再见。
而他也知道,她可能在这个世界上还有最后三个月。
她最后的愿望,只会是顾余年。
陈瑞离开时,他没忍住多看了徐霜晚一眼。
人潮散尽后,那个瘦小的身子佝偻在病床上,眼神空洞地盯着窗外,那么安静那么刺骨,仿佛与世隔绝的阴寒。
“陈瑞,你别骗我了,顾余年他不会来看我的。”
“当年的事情,是我对不起他。
我明白,那天我去西北没有看见他,这辈子我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陈瑞装作听不懂开口:“霜晚姐,你在说什么呢?
姐夫亲口答应要来看你,又怎么能有假?”
他继续安慰开口,“当年的事情就是你太在乎姐夫了,等你和姐夫见面把一切都说开,就什么都会好的。”
最后,陈瑞亲自踏上了前往西北的路。
这一路,他的心里都像是插着一把刀。
他知道徐霜晚等不及了,他也永远忘不了最后在徐阿姨坟前顾余年的模样。
这个沉重的秘密被埋藏了三年,他没有把握能让顾余年回心转意,哪怕只是回来看徐霜晚一眼。